007心焦如焚,但它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到七樱身边,眼下所能做的只有跟紧七樱,免得她离开自己视线。
007追在七樱身后,看着这不足十岁的孩子喂鸡洒水,打扫屋子,熬药烧水……忙活了足足三四个小时,连天都暗了下来,她却还不休息,在房间里点了一台小油灯,开始编竹篓。
应该是拿去卖钱吧,007都飞累了,蹲在桌上看着七樱,后者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第二道视线,她专注地盯着手里的竹条,稚嫩的脸上透出与这个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两道敲门声。
007诧异,都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
但七樱却眼睛一亮,丢下编到一半的竹篓,忙不迭跑了出去,片刻后,她带着陈大夫进来了。
陈大夫:“你娘在哪里?她们情况怎么样?”
“都睡下了,”七樱懂事道,“大夫,您要先喝杯水吗?”
陈大夫的模样比早上相比又憔悴了点,应该是看了很多患者,他摇了下头,简短道:“去看病人吧。”
整个诊脉的过程并不长,陈大夫进屋不过十几分钟后,就直接出来了,七樱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犹豫了下:“大夫……”
她才开口,头上便落下一只手。
“七樱,”陈大夫的眼中透着复杂的光,他望着这个年幼却乖巧的女孩,长长叹了口气,“我还会再来的。”
七樱愣了下,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007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后来的两周,陈大夫依旧每晚会来,但他问诊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且有时出来后,身上还会带着些许鲜红的斑点。
“没事,”见七樱盯着他,他掩饰地笑了下,“肺痨病人有时候会咳血,不是什么大碍。”
七樱沉默了下,才道:“前几天,村里是不是办了葬礼。”
她忙着照顾家人,已经许久没进村了。
陈大夫微微一愣:“……是。”
张大娘家的宝贝儿子最后还是死了,据说下葬的那天,她几乎在儿子的坟头哭晕了过去,可村里人却没几个怜惜她的。
七樱是出去打水的时候听到他们议论的。
“真是可怜啊,”他们说,“孩子小小年纪的,根本撑不住这个病,早点放手不好吗?还让这么小的孩子遭罪……”
“就是,我听说那孩子到后面都吃不下饭,哭着说好痛。”
七樱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那为什么不放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