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易府异常安静,丁氏、卢管家还有易茗月几人各揣着心思,辗转难眠。
翌日清晨,侍婢敲响茗月的房门,欲唤她起床吃早饭,却见她房内久久没有动静。
侍婢慌忙推开门,疾步跨过屏风,瞧见躺在床上的茗月脸色泛红,嘴唇泛白,闭着眼不断呢喃着,难受的样子让人心疼。
“女公子怎么了?”
心急的侍婢顾不上礼仪尊卑,连忙蹲在茗月床前,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两颊,发现她整个身子都在发烫,可即便如此,茗月还在冷得打哆嗦。
“女公子昨夜入睡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起高烧了?您撑着点,婢子这就去找大夫。”
侍婢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茗月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裳。
“水给我打上一盆冷水来,再去府里的药房里拿点金创药来,先别去找大夫。”
侍婢不明所以,但又不敢多问,只得拔腿往药方方向跑去。
半晌后,慌忙的侍婢端来一盆冷水,用干净的毛巾沾水后敷在茗月的额头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玉白瓶。
“女公子,这是您要的金创药,您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让婢子帮您上药吧!”
“不用了,你先出去,我不过是昨夜磕到了脚踝,一点皮肉伤,然后夜里可能又受了点风寒,所以才会发烧。”
侍婢望着她憔悴的脸,欲言又止,唯唯诺诺地走出了房间,不敢多问,也不敢多瞧。
待其走远后,茗月才缓缓掀开被褥,撩起脚踝上的衣裙,小腿肚上现出三条殷红的抓痕,她不由地回想起昨晚逃走时被那只黑猫不慎抓伤的场景。
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太在意,以为只是抓破了点皮,回到房间后才发现伤口深及皮下,血迹已然干涸。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简单清洗了伤口,稍加包扎便睡了,哪知才过一夜,那伤口竟较前严重了不少,抓痕泛红,皮肉里还渗出些许血丝和脓液。
她咬着牙将伤口清洗干净,再敷上金创药粉,刺痛感袭来,令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茗月深知猫爪伤不可忽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让旁人知晓自己昨夜去过前院,否则卢管家一定会猜到昨夜门外之人是她。
她收拾好伤口之后,身子的烧也退了些,只是整张脸瞧着毫无血色,为了不让人发觉自己身体抱恙,她坐在梳妆台前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出门。
吃过早点后,茗月照往常一样前去给易太傅请安。
她刚来到易太傅的院子时就听见易茗星在太傅的房里不满地大喊着:“太子殿下既然要在所有官宦之女中选妃,阿父为何不让星儿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