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漪月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
闻祁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脸生的粉衣女子,看打扮像是宫女。
只见闻祁追上那宫女,叫住了她。
“大人……”宫女忙不迭跪下,满脸不可置信,“大人没有死。”
“你认得我。”
闻祁几乎可以确定此人身份,“那日熙春楼的乐伎就是你,对不对?”
“是,正是奴婢。”
“说,你是谁,你奉何人之命接近我?你和那个高大人是什么关系,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地上女子不发一言。
闻祁沉声道:“姑娘若不想说,在下只能把你送到官府查办了,到了那里要是再想说,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锦绣低着头,双目盈满泪水,长睫一眨,泪珠簌簌往下掉。
“你——”
锦绣咬着无血色的唇,梨花带雨:“驸马爷,奴婢锦绣,原是教坊司的乐伎,被高大人赎身之后,受邀到熙春楼赴席。”
“谁承想,驸马那日喝多了酒,强行要了奴婢的身子,之后便在床上人事不省。”
“奴婢害怕极了,后来听到外面喊熙春楼失火,更是六神无主,一人逃了出去。”
假山后的周漪月好似被当头一棒,几乎抑制不住想要冲出去。
魏溱攥住她的胳膊,低声道:“殿下还是看完比较好。”
“拿开。”周漪月毫不客气将他手拨开。
锦绣娇美的容颜上泪痕斑斑,瞧着我见犹怜。
“奴婢以为自己害死了当朝驸马,哪也不敢去,后来多方打听才得知驸马爷没死。”
“我此番进宫就是为了见大人,奴婢自知身份卑贱,只要驸马爷收留我,奴婢愿给爷当牛做马。”
她说得动情,闻祁始终不发一言。
末了,淡淡一笑。
“姑娘的话,漏洞太多了。”
锦绣擦泪的动作滞在半空。
他不紧不慢道:“第一,你若是想找我要个说法,为何前几日不去公主府,反而要来戒备森严的皇宫。”
“你既然是混入宫的,为何方才故意在我面前出现,又将我故意引来此地?”
“至于我那日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全是你一面之词,我怎么知道,姑娘说的是真是假?”
他走近一步:“我猜,姑娘是想趁着这次的宫宴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就将此事捅破闹大,好让我身败名裂吧?”
“还不肯说实话么?”
锦绣身子颤了一瞬,咬了咬唇,撩开宽大的衣袖。
凝脂似的皮肤上光洁无痕。
“奴婢已经没了守宫砂,还有,大人在床事上有很多自己的习惯……若是需要,妾身可以证明。”
“至于大人那些疑虑,锦绣一介风尘女子,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做事不可能事事周到。若是大人不肯接受奴婢,奴婢唯有一死了之。”
今日宫宴盛况空前,来的都是达官显贵。
若真让她在这里寻死,吃亏的还是闻祁。
闻祁沉吟了半响,终是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