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了。”春晓慌忙挣开手,急匆匆走到盥洗台前,抱起两个淡绿色的玻璃花器转回到客厅里。
陈娇笑嘻嘻地跟出来,学着徐敏的样子坐在贵妃榻上,看春晓重新跪坐在地上,手里慌乱地摆弄花草的模样。
“你来这里有多久了?”
“半个月。你呢?”春晓稍稍稳住情绪,直起身子看向陈娇。
“我?快一年了!”
“哦。”
“我以前还在好几家别墅里做过呢,不过,这一家是最有钱的,家里干活的人最多!除了吴妈和咱们俩个住在别墅里的,还有两个保洁,一个司机,两个园丁,六个倒班的保安呢!”陈娇撇嘴道。
“哦。”
“对了,你还没见过祁总呢吧?”陈娇说着,样子突然变得狐媚起来,她的脸其实并不怎么好看,此刻因为表情做作更加难以入目。
齐春晓看了她一眼,不忍再看,于是低下头去,小声答道:“没有。”
“哎呀,我告诉你呀,这小祁总真是我见过长得最帅的男人!”陈娇故作娇羞地抿起嘴,仿佛祁震就在眼前。
“你不知道,他说话的声音真是又温柔又好听,对谁都有礼貌得很,每次我帮他开门,拿衣服,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事,他总是微笑着对我说‘谢谢’,那样子真是好看得不得了。一点不像这个文少爷,除了太太,对谁都一副臭脸。可惜呀,小祁总就是不在别墅里住,想看见他可难了……”
春晓一面收拾花草,一面回想着刚才徐奚文问她姓什么的情形,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脸红,慌忙抬起头,看陈娇自顾自说得正起劲,并没有注意到她,这才放下心来,听了几句接着话茬问道:“祁总,不住在别墅里,那住哪儿呢?”
陈娇呵了一声,仿佛对这个别墅的情况了如指掌,不屑地瞟了一眼春晓,“我告诉你,这别墅里的事可多了,不光小祁总不住在这儿,先生也不住这儿,我听说先生常年在国外旅游,可从来不带着太太。去年中秋节,先生回来过一次,接太太和小祁总一起去看了老爷子,好像多少年也就这么一次。我还听说,先生在外面有女人,可太太看样子也不在乎,就这么一个人住在这儿,也从来没有去找过先生。哎,这有钱人的事儿真是奇怪!”
齐春晓愣了愣,“那,文少爷为什么一直住在这儿?”
陈娇翻着白眼想了半天,“这个——我好像听说,文少爷从小就跟着太太的,一直就住在这儿,哎,你说真是奇怪了,这文少爷家里好像也是很有钱的,怎么会住在别人家里?”陈娇突然眼珠一转,瞪着春晓说道:“你说,这小祁总不跟自己的妈一起住,反倒是这个侄子在家里跟大少爷一样,是不是这小祁总不是太太亲生的呀?说不定,这文少爷才是太太亲生的呢!”
齐春晓难以置信地瞪着陈娇,觉得十分厌恶,这女人八卦的能力真是厉害,嘴里没一句正经的。
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陈娇弹簧一般从贵妃榻上跳起来,慌忙跑到窗边假模假式地擦玻璃去了。齐春晓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吴妈,也连忙手脚麻利地把茶几上剩下的花材拢在一起。
吴妈走到齐春晓身边,看见花瓶里有几朵白色的栀子花,板起脸道:“太太不喜欢栀子花,以后这种花不能出现在家里。”
齐春晓连忙点头,把花儿抽出来,重新整理花束。
吴妈仔细地检查一遍卧室,看见站在窗边的陈娇正朝这边偷瞄,厉声喝道:“磨蹭了这么久,都没打扫干净吗?还不快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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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听了,连忙捏着抹布,缩头缩脑地溜出去。
见陈娇走了,吴妈终于和缓了颜色,“这剩下的花儿扔了怪可惜的。”
“剩下的全是叶材了,花就只剩这么两朵了。”春晓腼腆地看着仅剩的两只玫瑰。
吴妈笑眯眯地点头,“那正好,隔壁还有一个花瓶,男孩子的房间里,正是这种叶子多的好。”
春晓愣了一下,明白吴妈的意思,不由得脸又有些红起来。
吴妈看着这个爱脸红的姑娘,微笑道:“去吧。”
春晓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微笑着点点头。
春晓轻轻推开了走廊里靠东边的那扇门,这个套房同太太的卧室比起来小了很多,外间的小厅兼书房面积不大,沙发、茶几、写字台,布置简单明了,里间的卧室干净清爽,书柜上除了房间主人从小到大不同年龄的生活照和几个团队协作的奖杯以外,并没有什么抢眼的装饰品,可以看出这房间的主人并不是个心思深重的人。海洋蓝的被面上有些褶皱,想必是主人刚才躺过。
春晓觉得有些不自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让她有些莫名的紧张。她小心翼翼地把花插在写字台上一个黑色瓷瓶里,再三整理好花束形状,又很不放心地看了好几遍,准备离开时,看见被面上的皱痕,很想伸手把它们皱抻平了,可是犹豫很久,终于还是没敢动,悄悄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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