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肩膀——他方形铁甲的棱边磨得我生疼。
四周的黑暗争先恐后地蒙上我的眼睛,并且暂时不打算放弃这幼稚的蒙眼游戏。
我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我明白:监狱中的景象和外面的世界一样单调无聊,让人忍不住想打哈欠。
因为这个世界的通行证是也只能是「方形」。
其余一切都是对“优雅”与“时尚”的亵渎,都是挑战“从来如此”的罪行。
屈服于千篇一律的思想,恐惧于截然不同的行为。
「如果声音变得嘈杂,就让他永远缄默。」
「如果有人站起反抗,就让他永远跪坐。」
我不禁再一次为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心生怜悯。
极端的行为来源于虚荣,平庸的行为来源于习惯,狭隘的行为来源于恐惧。*
我倚着监狱的墙,发颤的胸膛中溢出笑声。
狱警却觉得吵闹,用警棍狠狠敲了栏杆三下聊作警告。
铁制的栏杆嗡鸣不停,我的笑声亦未停歇。
「笑吧!笑吧!罪人先生,很快,你的笑声就会在刑场戛然而止。」狱警恶狠狠地做出关于我的预言,眼睛闪着痛恨的光。
「可怜!可怜!」我笑得快要喘不上气。
「是的,您很可怜,罪人先生。不过,如果您以死亡忏悔你的罪孽,我们会将你原谅。」
「可怜!可怜!」
狱警先生愤愤离开,他似乎不想与我再多说话。
监狱里的日子变得更加无聊,为了排遣寂寞,我敲了敲墙壁。
咚,咚,咚——
回应我的是空荡荡的回音——隔壁并没有狱友居住。
「可怜!可怜!」
正如我想象的那样,刑场是洁白的四方形状。
高大的十字架神圣而威严,立在刑场中央。
此刻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是我的前一个受难者,他安静垂着头,好像没一点反抗。
狱警先生说:「他是该死的,你也是。看着他,先生,那就是你未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