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加入愚人众。」*
……
鲍里斯原以为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将他于风雪和饥饿拉出来的人了,直到愚人众新兵的“训导”仪式,他看着站在高台上的纯白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那一晚,鲍里斯在床上反复辗转,嘴角的弧度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他开始打听有关那个人的消息,而被询问到的前辈却是一脸讳莫如深。
「嗯?你问那位大人?」
「嘶——你不会是想去他手底下干活吧?我劝你把这个心思收一收,跟着那位大人做事没有任何前途。」
「虽说是候补执行官,身份地位尊贵,但在队伍里呆久了的人都知道……」前辈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才附到他耳边说:
「原本莫尔维赫大人是要继任执行官第十席的,但发生了一些……嗯……再加上散兵大人极力反对,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候补执行官”的职位是女皇陛下仁慈,不想让莫尔大人太难堪才设的空头职位。说白了,说是大人,其实也就那回事。」
「你是这一批新兵里面最拔尖的,就算是去散兵大人的麾下也能有一番作为,就别自毁前程了。」
每一个人都这么说,可他还是不甘心,尽全力搜寻着所有有关那个人的过去。
他曾穿过暴雪,蹚过湿地,躲过暴雨……到了最后,他望着与自已长相相近的人,僵在原地。
那个胡子拉碴,无比憔悴的陌生人看了他一眼,便沉默地将一沓信放到了他的手心,佝偻着背打算就此离去。
鲍里斯拦下了他,冲着他的鼻梁狠狠打了一拳。
鲜血迸溅了一脸,看上去有些骇人,中年人却毫不在意的从地上慢慢爬起,再没有给他一个眼神,死尸一般慢慢挪走了。
那个颓丧的背影深深刻进了鲍里斯的脑海。
他忘记了有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也记不清那些清醒的夜里自已在想些什么。
他只记得他曾频频对自已发问:在这胸膛内奔涌、咆哮的感觉是什么?
鲍里斯抚着胸口仔细思考了好久,才明白这是一份不能言说的感情。
他忘记了当初做下那个决定用了多长时间,也许很短,又或许很长。
“父亲”依然端坐在炉火的背光处,威严的声音隐有怒火。
「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是的,这真的是一个愚蠢得再不能愚蠢的决定,但是他绝不后悔。
那是一个晴朗的白日,鲍里斯站在那人的面前,像雪中的松树一样挺拔又意气风发。
淡然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一瞬间产生波动。
他朝思暮想的人走到他的面前,用柔软的指腹再次触碰他的脸颊,但那双充满怀念的眼睛映照的不再是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