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迫于霍森的威慑,牧弋还是卷了几粒肉粒进狼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牧弋停了下来,吐着舌头,再也不肯靠近装着狗粮的碗半步。
它是一只野生狼,宠物吃的狗粮对它而言,实在不是滋味,就似一碗寡淡的白粥,还没有咸菜。
牧弋,一只被猎犬用狗粮喂养的狼崽,支棱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是用行动拒绝了霍森的投喂。
看见狼崽停止进食,霍森嗤笑一声,它也没想太多,男人拿出的这个碗有狼崽子头一般大,这小东西体型瘦小,还不如正常两三月的狼崽,咬不动也是正常。
霍森把装着狗粮的瓷碗推开,没了食物相隔,牧弋彻底暴露在了霍森目光下。
“牙都没长齐,就想学成年狼吃肉。”地板上,因为霍森的靠近,牧弋又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趴在灰褐色的地板上,像一团会移动的糯米糍。
霍森依旧没给牧弋好脸色,如今已经把狼崽子吃饱,现在就只等屋外的风雪停下,就可以这霸占了自己狗窝的家伙丢出去了。
只是……这小东西连一点肉粒都嚼着费劲,在外边全是野兽的森林里,真的能活下去吗?
霍森的眸色暗了暗,看向又一次把自己团成球的小白狼,内心不断挣扎。
牧弋闭着眼继续假寐,就算是和狼群走散的幼狼,牧弋也曾在屋外那片冰原上生活过,它的警惕性甚至比寻常的狼崽子要高一些,它早早察觉到了霍森裹满周身的,毫无掩饰的驱逐意味。
被猎犬驱逐,对牧弋来说,是好事,至少它的结局不是被霍森直接咬断脖子。
门外的森林也不是善茬,但同屋内张嘴就能咬死自己的霍森相比较,好像还是森林似乎更安全一些。
只要自己足够小心,运气再好一点,牧弋也许能够找到愿意接纳自己的狼群。
面前的这只猎犬,实在是太可怕了!
当啷当啷——
一狼一狗各怀心思,僵持不下,对峙的局面被一个酒瓶的滚动声打破,玻璃做的酒瓶咕噜咕噜滚到霍森面前,挪开了霍森盯着牧弋的目光。
这场景霍森已经见怪不怪,它熟练地抬起左前爪按住瓶身,阻止酒瓶在地板上继续撒欢后,随后它叼起酒瓶放在沙发前的矮桌上。
霍森后肢使劲一跃,前爪搭在沙发垫子上,它抬起头看向男人躺着的位置。
男人一只手捂着眼,另一只手垂在地板上,霍森耳朵微动,听见了熟悉的鼾声。
借着酒劲,男人睡得正香。
屋顶上镶嵌着微黄的暖灯,灯光散在霍森后背的长毛上,给本就好看的毛发打上一层柔焦,现在这个屋内还在睁着眼呼吸的,只剩下了霍森和牧弋。
“醒着没?”
霍森试探开口,它走到白狼跟前,把自己的尾巴盖在牧弋身上,连肉都吃不明白的小狼崽,现在丢出门只怕活不了俩天。
“睡着了。”牧弋小声回应,猎狼犬蓬松的尾巴就像一床毯子,温暖异常,牧弋不自觉把自己的身体朝毛茸茸的狗尾巴下又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