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皮沉重,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
只感觉到救护人员飞快地把我抬上了救护车。
……
消毒药水的味道钻进鼻尖。
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护士给我做完检查,临走前冲病房外努嘴:
“你昏迷了一整天,你老公一直守着你,寸步不离。”
盛泽宇走进来。
往日里意气风发的他,此时神色憔悴,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握住我的手,哑着嗓子问:
“老婆,你说实话,孩子到底在哪?”
“我给好几家医院打了电话,他们这两天都没接收六个月的早产儿!”
他的话让我愣了好几秒,随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冷笑:
“我告诉过你,我引产了……”
他眼中闪过慌乱,提高声音打断我:
“别开玩笑了姜宁!”
“快告诉我孩子在哪家医院!他才六个月,还那么小,一个人在保温箱该多害怕!”
他心急如焚的神情让我觉得格外可笑。
我扯了扯嘴角:
“这么想见孩子?好,我带你去见他。”
坐进盛泽宇的车。
后视镜上挂着一只小熊玩偶,摇摇晃晃。
原本挂在那里的是我给宝宝求的祈福挂牌,已经不翼而飞。
盛泽宇眼神闪烁,伸手要把玩偶取下来:
“薇薇随便挂着玩的,你不喜欢,我现在就换下来。”
我按住他的手,平静地说:
“挂着吧。我无所谓,程薇喜欢就行。”
反正这车我以后也不打算坐了。
就算他把和程薇的合照裱起来放车里,我也毫无波澜。
“先回家一趟。”
“回家做什么?”
“拿给宝宝的东西。”
他没再多问,一路驶回家中。
打开门,散落在地上的婴儿用品映入眼帘。
我一件件捡起来,放进箱子。
看着婴儿衣上脏兮兮的脚印,他脸上闪过愧色:
“等下我去店里给宝宝再买几件新的。”
大约是要见到宝宝了,盛泽宇把车开得飞快。
一路上,他紧张又兴奋,时不时问我:
“宝宝是男是女?出生时多重?哭得厉害吗?”
我统统不答,只是淡淡地说:
“等见到你就知道了。”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繁华变为萧条。
看着越开越偏僻的道路,盛泽宇终于察觉不对劲:
“老婆……那家医院到底在哪?”
“就在这里,右转你就看到了。”
车头右转,一幢建筑出现在我们面前。
盛泽宇猛地踩下刹车,瞳孔紧缩,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几个大字:
西屏山殡仪馆。
他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