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没逃出去?
她又皱起了眉。
不可能。她一定是逃出去了。
被一块巨石砸入深潭,激起了无数冷涟。然而,她迅速掩饰住内心的波澜,目光恢复平静,抬头直视武翊风。
“帝下。”她的声音清冷,带着几分肃然,但微笑,“此事臣妾属实不知,三三今早就不见了踪影。”
武翊风闻言,丝毫不脑,手中的录音石轻轻一转,道:“不见踪影?离乔皎,你果真是胆大妄为。侍女已在理寺司,口供俱在,还需再做什么挣扎?”
离乔皎看着眼前的帝王,但她依旧保持镇定,语气温和有力:“帝下,三三若真招供一切,为何录音石中的内容未直接提及臣妾?她若衷心如您所言,又为何独自担下罪责,而不是顺水推舟,将臣妾拉下水?为何不直接供出我,将臣妾一同牵连?这录音石虽是她的声音,却并未直接提及臣妾一句。若帝下明察秋毫,当知其中蹊跷。”
“噗呲。”武翊风又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弃对方于不顾?但是,”他又道,“没关系,这还有一位证人。”
一袭灰衣人从外走来。
他向武翊风拘礼,道,
“帝下,就是她。”
虽然早已料到是他从中作梗,但看到他出来对峙时,也不免的心脏猛突。
离乔皎暗暗啧了一声。
绪刺:“帝下,就是此人,在暗中想于臣勾结,帝下看到这些她作出的‘丰功伟绩’,该相信臣了吧?”
“帝下,”她据理力争,此刻自然不能自乱阵脚,“若真是此人所言,您不如将证据全数呈上,何必借此抛出疑云来让臣妾自乱阵脚?”
离乔皎强撑着镇定,尽管内心已是一片风暴翻涌。她攥紧袖中的手,指尖几乎刺破掌心,却仍努力保持从容。
而然无果,她话语中的不屑与冷静,并未让武翊风动摇。
“帝下,”她道,声音依旧平静,“若您真心想让这场阴谋浮出水面,何不让此人直接把所有的事儿说清楚?为何不让他亲口告知,自己是如何策划这一切,又为何在此时反咬一口?”
绪刺:“哼,我一个朝廷高官,如何会无缘无故来污蔑你一个后宫之妃?离乔皎,你以为你还可以继续狡辩吗?单单翻墙出宫之事,你就可以人头落地。”
“是吗?”离乔皎淡然一笑,“可惜,你说的这些事情,可有我的任何证据?说嫔妾逃出宫门,可有谁看到了?你。”离乔皎指着绪刺,“无法证实我与你有任何的勾结。说不定,你只是知道我的身份,买通我的侍女,把自己所做下的滔天大罪嫁祸于我罢了。况且,录音中未曾提及我任何一丝牵涉,而你所谓的证人,若真心与我有所牵扯,为何此刻不过是一个毫无证据的空口无凭?”
她站直了身子,身上裙摆微微摇动。
绪刺:“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些书信是此罪女与我的通信书,帝下也早已查阅,已确认无误,这些买通晋元和兵器的令牌,也出自楼府之手。若帝下不信,大可去楼府搜查,必定还有类似的令牌和兵器。莫要听信此女的狡言。”
“若真如绪大人所言,那些书信和令牌既然是臣妾所留,又为何会落入他人之手?一个朝廷高官,如此轻易便能取得这些‘证据’,是否太过牵强?”
绪刺闻言,冷笑一声:“离乔皎,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污蔑你?这些信件和令牌,明明是你授意人传出,想联合外臣图谋不轨。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百般抵赖!”
“证据确凿?”离乔皎冷冷一笑,目光如剑直刺向绪刺,“所谓的证据,未见笔迹鉴定,更无旁证佐实,仅凭几封信件与令牌,便想定我的罪?绪大人,您是不是太急于将我拉下马了?”
绪刺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抱拳,向武翊风一躬到底,语气坚定:“帝下,这些书信和令牌的来源清清楚楚,早有属下查实。臣从未有半分私心,今日所言,句句属实。”
武翊风并未立即回应,他目光在离乔皎与绪刺之间来回游走,仿佛在琢磨两人的言辞。
离乔皎则抓住这片刻的间隙,迅速整理思绪。她知道,绪刺手中的“证据”可能确实有她的字迹或印记,但她更清楚,这些东西是如何被对方利用、篡改的。此刻她不能硬碰硬,只能以柔克刚,寻找武翊风心中的疑点。
“帝下,”她微微低头,语气既恭敬又坚定,“若这些信件与臣妾有关,为何至今未有任何其他人出面指证?更何况,臣妾身在深宫,从未与朝臣往来,这些书信又如何流出宫外?这些细节,难道不值得深究吗?”
武翊风似乎注意到了她脸上的微妙变化,又似乎早就看破两人,只是杵在一旁看戏。
他嘴角微微上扬:“离乔皎,看来你并不如你所表现得那般无辜啊?”
离乔皎此时哑言,脑中飞速的运转着对策,背后的冷汗浸湿了大半。
她正又要开口辩驳。
武翊风:“将此女押入冷宫,事情未查明前,无昭不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