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急忙上前,拿瓢,舀了水再往秦始皇身上浇去。秦始皇一把夺过了瓢来,愤而道:“不用你了,朕自己来。”赢高失笑道:“父皇不要这么小气啊,其实,这次墨家之事,纯属意外,而丞相熊启之事,更是意外中的意外。”秦始皇再次不悦的瞪了一眼赢高。“其实,无论是六国权贵也好,朝堂之中的权贵也罢,都不是什么大事,若是要说,最令我为难的,其实还是父皇你啊!”秦始皇闻言微微一怔。赢高突然道:“好啦好啦,爹你还能洗好不了,再洗下去,你没事的话,我可受不了,两个大男人,同处一浴,你不怕人说,我还怕人闲话呢,我可没有龙阳之好。”秦始皇听罢,大怒,举起手中的瓢,就往赢高砸去。赢高急忙一把扯起毛巾,就往外跑去。秦始皇看着跑去的赢高,哑然失笑。一会儿,父子二人共同坐在了茶室之中。“爹,我大秦自先祖起,及至父皇,奋六世之余烈,欲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铁蹄至处,无不臣服,若是只因此霄小之辈,而阻碍了脚步,乃得不尝失也,而一应之权贵,无论是诸国遗臣,亦或是朝中显贵,均系吾大秦的垫脚石耳。”“吾儿有何良策?”微一思索,赢高继续道:“我刚刚回来,还不知道高陵的具体情况,但是根据我之前的安排的话,红薯应该马上就能下发下去了,若是红薯可以批量生产,就可保我大秦百姓吃食无忧,再也不虞有饿死之民。”“吾儿一直言道红薯土豆,亦一直有言道亩产逾数千斤,怎么,现在已经培育出来了?”“具体的情况,我还都没来及处理,就发生了这个事情,不过不着急,既然事情发生,就先处理了吧,至于后续之事,待缓上一缓,父皇可看儿臣如何处理此事。”秦始皇微微颔首:“那此事你欲如何处理?”赢高奇道:“什么我欲如何处理,父皇,这是朝事,朝事,不是刺杀我的事儿,什么叫我欲如何处理,是你要如何处理,再说了,丞相那里,我还能如何处理?”“什么丞相,自从熊启背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我大秦的丞相……”说着,秦始皇的脸色,不由得暗了下来,神情亦是萎靡了下来。赢高上前,轻轻的按住了秦始皇的大手:“爹,能者善嫉,一再的被人背叛,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而他们背叛的成本太低,也是父皇太过于仁慈所致……”听到这儿,秦始皇失笑道:“也就是你,世间尚有何人言道寡人仁慈,暴秦、凶厉,残暴是朕的代名词,凶残跋扈是朕的形象代言,世人只知畏吾、怕吾,惧吾,何来尊吾、敬吾,若非如此,何以有如此之多之人屡屡背叛于朕?”赢高神色肃穆,正视向秦始皇:“爹你这么说不对了,为何如此之多的人,屡屡背叛于你?那是因为你给了太多的机会给他们,又为何有如此多的背刺事件,亦是因为你太过于宽宏,若是你能够像当年的周武王一样,将各国余孽尽皆屠戮一空,看看还有何人敢于背叛于你?”秦始皇闻言愕然的睁大了双眼,望向了赢高。“屡屡被人背叛,其它,皆因爹你一手促成,若非你如此善待诸国之人,何人敢于反叛?而且,你重用法家,善待权贵,亦是为此埋下了无穷的隐患。”秦始皇两眼一瞪,正欲发火。“你看,你看,你就是听不得真实情况,一说就要发火了……难道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完?”秦始皇气势一泄:“好,你说,寡人就听听,你有何说词!”孰料,赢高却是突然话题一转:“你现在要听,我还不说了呢……”秦始皇好气又好笑看着这个年幼的小三儿,发现,对着这个儿子,他竟然没有丝毫办法。“不过,今日这事,如何处理,父皇你还是要深思。”“有何深思不深思的,叛逆大罪,罪不容恕……”“但若是此事屡禁不止,亦或是连绵不绝呢?”秦始皇两眼凶光四射:“那就杀它个血流成河……”“此法我不赞同,杀人不是目的,目的是禁止此后不再出现,亦或是杜绝这种情况,可是,如何才能杜绝甚至是让其不再发生呢?”秦始皇陷入了深思之中。“首先,齐墨,是绝不可留,之前儿臣就已说过,将齐墨尽皆枭首,其次,此次事件,除却熊启和墨家一众为首叛逆之人以外,余者,儿臣认为可杀,可放。”秦始皇诧异的望向了赢高:“为何,谋逆大罪,定是非杀不可,为何还可杀可放?”赢高神秘一笑:“若是其中有人,能够举报出更为严重的事件,或者是提供出更加重要的线索,对比其所犯之错,是否显得就无足重要了?”秦始皇闻言,神情一变。“若是能够提供此等线索出来,纵然是放过其又能如何?而且,即便是放,无论是流放,还是贬为庶民,皆在父皇一念之间,纵然是只诛首恶,饶其家人,亦是一个办法啊。”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秦始皇蓦然醒悟:“确是如此,若是得其将其所知之情况一一告知,甚至能够提供证据,此事岂非早就已经解决,而小三儿你亦不需再遭此刺杀。”却不料,赢高再次却是再次开口道:“不但如此,而且还要大为宣传,若是能够提供相应的违法和叛逆信息,若是查证属实,朝廷还将会直接给予重赏,若是有机会,而没有选择坦白的,将罪加一等,父皇,你说,这样将会如何?”秦始皇听得两眼放光:“如此一来,无论是犯罪者,还是从犯者,都将会再三斟酌,甚至是不敢再反叛。”“那若是儿臣再将普通百姓,全将皆力拥护我大秦,会是何等结果?”秦始皇双眼再次圆睁,无语的望向了赢高……良久才喃喃的道:“朕不知道你那个小脑袋瓜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莫非这些还都是……”赢高微微点头:“爹,其实那里面,有着无数的资料和方案,但亦不是全部,最能够解决的事情办法,不是堵,而是疏,你看看,虽然停了皇陵、阿房宫的建设,但是,结果,却是带来了大秦的经济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而且,同样的修建,你看看,无论是新城、还是咸阳,哪怕是直道,为何百姓如此高兴?”秦始皇赫然的长舒了一口气:“唉,父皇老了,竟然跟不上你的思路了……”看着打击的有些过头了的赢高,脸上顿时色彩纷呈,急忙转向:“爹,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不是你在儿臣的身后站着,儿臣也没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些不是,也正是因为儿臣的背后有你,才能够有了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儿臣有着一个伟大的父皇。”秦始皇闻言,这才稍稍心里受用一些:“这么说来,父皇还有很不错的?”“那是当然,秦始皇可不是白叫的,什么叫祖龙?父皇这就叫祖龙。”赢高自豪的道。秦始皇笑骂道:“哪有这样夸赞寡人的?”“父皇还真别说,那个记载确实是这样,不过,还不能说,再等等,等到中原一统,儿臣定然将一切,和盘奉上,父皇,莫再心急,快了,已经快了。”秦始皇闻言,目光热烈:“小三儿此言,莫非……”赢高微微点头:“行了,爹,这些事暂且先不管它,今日这事,还是快些前去处理吧,一众叛逆之人,儿臣就不参与了,高陵之事,你就看看我如何处理吧。”秦始皇重重的点头:“好,那长安君就且看看,朕是如何处理这批叛逆之人。”说完,虎躯一震,长身而起,率先奔向了外院。而紧接着,就是一众叛逆,尽皆被押往了咸阳,齐墨,则是尽数在,区府大院之前,一一被枭首示众,整个高陵的百姓,无不欢呼雀跃。而咸阳,则是又一次陷入到了流血事件,即便是有着赢高的办法,有着不少的人,免于一死,但是,限于参与之人实在太多,而且,还有一个个为了免死亦或立功,更多的朝廷官员和咸阳权贵,被一一牵连而出,导致的结果就是,权贵之间,纷纷孤立,人人自危,而百姓,则是个个拍手叫好,欢呼雀跃,一个个犹如看戏一般,旁观着一应事件的发生,湮灭。最后,则是以熊启为首的数人,在西市口,被车裂当场,导致的结果就是,此后数年,纵使是后来的楚魏权贵,亦相当的安份了好长一段时间。而这一次的清洗,无论是朝堂之上,甚至是咸阳的权贵,几乎一下子被削去了近乎于三分之一,幸运的则是,八部一寺,无论是尚书侍郎,只是受到涉及,不像上次一样,几乎是大换血。而随着熊启集团的覆灭,朝廷内部,亦是再次掀起了一股大的动荡。:()大秦帝国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