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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讨价还价（第1页）

“我跟阿娘过去看看，”陈幺娘拉起她娘的手过去看。“你不喜欢？”花七娘小声问闺女。“我喜欢那座带小院的，”陈幺娘仰头回道。“可是那房子旧了……”“阿娘，我们娘俩是女的，你又做了多年的船娘，身上多少有些家私，再说了，房子旧了怕什么？我们可以多给些钱让里正帮忙整修，有院子对咱们娘俩安全，你喜欢这座，咱们也可以买下来，”陈幺娘说的神秘。“就我们娘俩要那么多房子干啥？”花七娘不解道。“当然是为你名义上的继子买啊！”陈幺娘说完推开房门走进去看。“呸，做他的狗头梦，老娘钱多的扎手……”“阿娘，你是船娘上岸，如果我们不把名义上的兄长弄过来住，我们在这里迟早会出事。”“他那人我看了还行，老实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他娘子也老实的打不出屁，如果把他们弄来住，你就相当于立住根了，难道你要陈鼻子来吗？还是要瞎子来？”“这村有一半是盐田的工人，他们什么样的性格，阿娘这些年在船上又不是不知道，花两贯八百文而已，图个清净平安，我以后一定挣多多的钱，让你不再担惊受怕的享福，”陈幺娘细声给她母亲分析情况。花七娘搅了半天手放下，“阿娘听你的了，果然是跟瞎子偷学字的人不一样！几岁的孩子看的比阿娘远，比阿娘清楚明白。”陈幺娘闻言笑没反驳，拉着她母亲的手返回到刁钻精这边。刁钻精开口要跟里正说话，见陈幺娘微微摇头又闭口不言。“怎么了？看的不满意？”里正抽了一口烟挑眉问。花七娘扭捏了一下，“没有院子总感觉不安全，不像葫芦村的房子虽然都在山坳里，可是人家那里家家都有院子防着人。”里正吧嗒了一下嘴道，“你们要是多出二百个钱，我就带人给你们把院子修了，另外还顺道给你们修整房子，你们愿意不？”几人互相对看了一眼，泼皮怪和刁钻精眼里闪过笑意，这事可以干！花七娘没有马上答应，迟迟溜溜好半天的功夫才道，“太贵了……！”“还贵？”里正烟袋一收打算走了，不想再跟这群穷逼浪费时间的。“等等里正阿叔，”刁钻精在陈幺娘的目光里，一把拉住里正的胳膊赔笑。“也不瞒里正阿叔的，我们都是断头湾的水鬼，好不容易看了一个住处，肯定是又想好又想便宜的……”里正回头看了看几个孩子，“最多给你们便宜二十文钱，同意就拿钱来，明天我便给你们登户籍，不同意你们就去葫芦村安家去。”“阿娘？”泼皮怪轻声喊了花七娘一声。“同……意了！你们死鬼老子等着进门，”说完滚瓜落的眼泪下来了。里正脸上多了些同情，也只是同情而已房钱却没有再降。“我跟老二老三回去拿钱，阿娘你们在这等等我们？”刁钻精虽然再问花七娘，眼睛却看向里正的意思。“可以，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花七娘捂着脸回答。“咱们走吧！阿爹还在乌溪坡等着，”刁钻精对泼皮怪看看带人走了。“你们指一下挑好的房子，我来做个记号等钱到了就登记，我姓孙，是野牛村的里正和地保，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村中心找我，”孙里正满意的对三人说道。泼皮怪和精细鬼喜滋滋的，跑去挑好的房子跟前，放了一大把草在门上，他们亲自给做了记号。“孙里正，我要这个带院的房子，还有刚刚我跟我丫头去看的那座房子，”花七娘指了指她挑的房子说道。“你要两座？”孙里正惊讶。花七娘又是捂着脸一顿哭，也不回答孙里正的话。“我阿爹不管我们了，他给别人养儿子呢！我阿兄成家两三年了都没地方住，”陈幺娘天真的替她娘回答里正的话。孙里正闻言仔细打量花七娘，见她一身孱弱哭泣，衣服破的落满了补丁。“我阿娘离不开药罐子，阿爹嫌弃她没有别人的娘子厉害有劲，所以给我们从乌溪坡撵走了，”陈幺娘摇头晃脑的说完。孙里正听完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以后就是野牛村的村民了，定居在这了就好好的生活，你还有这么多小子能长大撑腰，虽说过继出去了，那也还是在眼面前的孩子。”“谢谢孙里正，我一定带着他们好好的生活，”花七娘抬头红着眼睛适时说话。泼皮怪在远处冲陈幺娘笑，棘手的户籍问题解决了！孙里正看他们没别的问题了，背手转身回去了，从野牛村到乌溪坡最快要一个半时辰，他是不可能在这傻等着的。里正走后精细鬼彻底放飞了自己，一蹦三尺高的大笑道，“我有家了！我有家了！”“没出息，有家了在心里乐呵就成了嚷嚷啥？”泼皮怪笑骂精细鬼。“没忍住开心，”精细鬼嘿嘿的傻笑。，！花七娘看这俩孩子笑，“回头房子登记好了，你们先暂住在我们有小院的房子里，盯着里正派人修咱们的院子，我跟幺娘要回一趟青牛村办事。”“好的七娘子……花婶子……”“以后你们都随老大叫我干娘，野牛村再没花七娘了，只有寡妇花氏，”花七娘笑眯眯的嘱咐他们。“好的干娘，”泼皮怪有些孺慕的喊了一声，他们都是没有娘的孩子，很羡慕有阿娘的孩子。“我们去屋里先收拾收拾，”陈幺娘挥手带头去了有院子的房子，房子不仅旧了，里面的一切也有些陈旧了。也许有家了精神面貌不一样了，几人进屋耍开手收拾凌乱的院子，一直收拾的天黑才勉强有点模样出来。刁钻精带人背着包袱气喘吁吁的回来，三人脸上都是汗漉漉的，眼里带着极度的阳光开心。“钱全部都拿来了，不知道够不够用，”刁钻精进屋解开包袱，把钱摊开给众人看。“笨办法，来！”幺娘说了一句就地坐下开始数钱，六人各数各的两杯茶的功夫结束。“还差一贯钱怎么办？”鱼波精红着眼睛说道。“差一贯没事干娘借给你们，但是捡的钱可是千万不能动的，”花七娘财大气粗的表示没事。陈幺娘拿了一贯钱递给他们，“现在钱齐了我们去村里找孙里正登记，夜里就睡在自己的房子里了。”“好！”一群孩子开心的爬起来，把钱合一起装包袱里系好，浩浩荡荡的摸黑去了村中心。……“没有变动了吧？”孙里正点好钱问几人。“没有了里正阿叔，”刁钻精摇头眉开眼笑的回答。“没有了我给你们写字据，明天给你们登户籍去，”孙里正威严的拿出笔墨，挨个的开始写名字登记。两三杯水的功夫，几人挨个的拿到了自己的字据，陈幺娘挤在人群里看凭证，见没什么问题才微不可见的点头示意收好。“字据写好了我们就回去吧！不耽误里正睡觉了，”花七娘小心的收装字据说道。“谢谢里正阿叔了，”刁钻精嘴甜的道谢一声。领着几人欢天喜地的离开孙里正家，手不自觉的拍着胸脯开心。“他们哪的人？”孙里正娘子看人都走了，从里屋出来摸桌上的钱笑问。“乌溪坡上的人，”孙里正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挑拣了六贯钱出来单放，那是明天要拿去府衙上交的，剩下的都收拢好给老伴拿屋里去。“你咋让他们买湖边的房子？下桥的房子贵卖那里多好……”孙里正瞪了一眼老伴，“你以为钱是天上下雨下下来的？还买下桥的房子，你打量打量一个病女人带六七个孩子，她能买的起下桥的房子？”“北桥湖的房子虽然都是死人房，孬好也是自己的窝，这可比在乌溪坡跟人抢草棚子安心，断头湾前一段时间听说死了好几百人。”里正娘子拿钱的手一顿，抬头惊讶道，“她孩子都是水鬼呀？”“不然他们哪来的钱买死人房子？大成子回来说过段时间还会死人呢！”孙里正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进屋躺下了。里正娘子抱着钱送屋里放好，坐去床边脱鞋上床叹气。……花七娘带着几人回了小院房，拿出包袱里带的干粮粗饼，每人干巴的噎一块喝口水，分里外屋躺下安心的睡一觉。次日早晨醒来继续收拾小院，把屋里能用的刷洗干净晒晒，床铺捞开重新扫扫，又在门口徒手拽了枯草抱屋里铺床上，一直忙活到小晌午才停下手。中午孙里正带了十几个人过来，从后往前的整修房子和盖院子，花七娘交代好这边，背着包袱带陈幺娘徒步回青牛村了。一路上花七娘都是沉默不语的，领着闺女到青牛村天都黑了，娘俩走路走的腿都打颤抖。“阿娘，你为什么答应陈鼻子回来？”站在家门口陈幺娘握住她母亲敲门的手。“瞎子你也看到了，我靠不上他，我不答应回来能行吗？行了，这趟回来看看，以后我跟你死鬼爹两清了，”花七娘说完抬手拍了拍门。“谁？对呀是谁？”一个稚嫩的孩子声跟着问。娘俩也没回答一个劲的拍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陈鼻子披着衣服端着油亮惊谔的看着娘俩。“七娘……”“野种谁让你死回来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探出头，一看陈幺娘伸腿就踢她。陈幺娘能惯着他吗，她挨了一脚踢，抬手一耳光还回去，给小男孩打的倒栽地，小男孩哇一声惊天巨哭，脸立刻红肿起来嘴角还出了血丝。陈幺娘打的犹不解恨，还踢回去了一脚。：（）盐湖女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