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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嫁人五（第1页）

次日清晨，陈幺娘神清气爽的起来吃过早饭，打算出去溜达一圈，被武大婶等妇人在门口给堵回去了。“小五你莫胡闹了，今天下午就要出寨子嫁人了，这会在屋里好好待着，你是有福的呦！”“昨儿半夜里，我家老头子亲眼瞧见的，姑爷忙完寨中来的客人，又马不停蹄的带杨圭出寨子，准备今日的贺家成亲宴，你呀要知道心疼姑爷，莫像寿喜似的脑子揣兜里了，”武大婶苦口婆心的规劝陈幺娘惜福。陈幺娘看着武大婶一张一合的嘴，她该如何告诉武大婶，假的，都是假的，她跟贺图成亲是假的，这感觉就跟声嘶力竭告诉别人假离婚一个道理。“对呀小五娘子，你们新婚呢！咋的也要给自己男人几分脸，咱们寨子今儿天没亮，就被寨主亲自带人重新布置了一遍，寨主说了，绝不会让你矮人一头嫁出去，”其他人妇人纷纷善意劝陈幺娘老实点。“我会老实待屋里的婶子们，你们忙去吧！”陈幺娘在一人一语中老实了，一脸我知道错了，我哪都不去的模样。“这才听话，姑娘嫁人就是长大了，你呀长大了，可以操持家了，等中午吃过饭城里嫁衣送来，你就美美的穿上天黑出门就成了。”“所有的一切，寨主跟姑爷都给安排好了，你再休息休息，我们不打扰你了，”武大婶慈祥的带妇人们离开了。陈幺娘沉闷的看着出去的人，又看看喜庆的房间，觉得付出成本是不是太大了？脸上刚涌出后悔，心里立刻安慰自己。大什么大？陈幺娘你有的选吗？你就付出个名声而已，等贺家事情办完，贺图的金山银山狗腿子们都是你的了，一点不大，就这么她又把自己安慰好了。小晌午刁钻精带葛大贵过来了，进屋看陈幺娘安静的看书，一点没察觉有人进来，他用力咳嗽一声说道。“小五吃饭了没？傍晚就要出门了，你多吃点饭垫肚子，听说贺家成亲都是晚上礼，还都是按高门大户的标准来的，新娘子进门是没饭吃的。”“放心我是不会饿着我自己的，我们又不是真的成亲……”刁钻精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回头看狐疑的葛大贵干笑道。“小五别胡闹，你成亲我跟干爹肯定都会在寨子里送你的，干爹今儿衙门差事都不当值了，特别过来看你出门。”陈幺娘闻言抬头，看她继父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赶紧的放下手中书起身。“阿爹你怎么来了？”她说着还看了一眼刁钻精，意思你怎么不拦着点？“我闺女成亲，我当老子的不知道，你阿娘回来我怎么交代？”葛大贵蹙眉火大的问道。“你不是跟刁子成亲的吗？这咋突然闹的全府城都晓得了，你要嫁给船场贺图大掌柜了，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他逼你的？他多大年纪了娶你？他是不是畜生？”门外贺图脸色青黑，杨圭手里抱着大木箱子一脸尴尬，俩人是过来送嫁衣的，谁知听到这咆哮的话了。刁钻精在旁低着头，脚在地上磨呀磨不说话。陈幺娘挠挠头小声辩解道，“不是畜生呢！我喜欢他吗，所以就想嫁给他。”葛大贵看陈幺娘落寞样，想再骂两句只得压住火。“就是你喜欢他，那亲事是不是办的太草率了？他年纪都能做你半个爹了，更何况你阿娘还不在乌溪府，你这亲事跟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你考虑过刁子……”葛大贵的话突然刹住了，刁钻精就在跟前，闺女出门在即，要是被外人听到什么不该说的话，丫头嫁去怎么过日子？“你真喜欢贺图？”葛大贵不死心的再三确认问。“喜欢，做梦哭喊着喜欢他，真的阿爹，不信阿爹你问大哥，”陈幺娘说着碰了碰刁钻精，示意赶紧说两句。葛大贵暗地里瞪了一眼闺女，没心没肺的，他又偷看刁钻精的表情，深呼吸一口气微笑道。“刁子带我去花厅那边看看，幺娘看着有点憔悴，想是没休息好，咱爷俩不跟她废话了。”“好的干爹，你先过去我跟小五说两句话就来，”刁钻精抬头笑道。葛大贵强忍着担心出去了，屋里留下刁钻精看人走了，他拉起陈幺娘的手小声道。“一切都怪我小五，如果我早点看住老三老四，咱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贺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如果贺家要求圆房，你答应吧！大哥不介意的，大哥就是觉得对不起你。”陈幺娘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此刻感觉自己好像渣女，他大哥好似舔狗，最后良心不安的问出一句。“大哥你真不介意？”刁钻精脸上倒真没看出介意，有很浓烈的愧疚表情，他轻轻的抱住陈幺娘，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想法。他想说，他刁钻精也是乌溪坡上的孩子，从懂事起看过太多的可怜船娘，他没根深蒂固的要求女人忠贞思想。乌溪府顶天立地的男人，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思想，他们大多都活在女人身上，有这样的想法是可耻的。，！“说完全不介意是骗人，但是可以接受你做任何事。”陈幺娘头搁在刁钻精的肩膀上，望着梳妆台放空一会道。“我很介意，我虽然平时放荡不羁了点，但我心底是有自己的道德底线的，如果贺家要求圆房才能给东西，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一旦我跟贺图圆房了，就不会选择再嫁他人了。”“大哥，我下午出寨子了，你便丢开我嫁给你的想法，你如今走出去也是抢手的小伙子，该为自己娶一个柔顺爽朗的女子过日子。”“我不是这样的姑娘，我没有从一而终的念头，更没有眼里只有男人的念头，我就是我自己，我就是陈幺娘，我要与这个世道背道而驰。”刁钻精放开人怔怔的望着陈幺娘，眼底是陈幺娘看不懂的悲伤，他努力扯嘴笑了笑，点点头转身走了。陈幺娘低头理着衣服，再次听见脚步声，以为刁钻精回来说没用的肉麻话，故而没抬头的就堵了他的话“别跟我说什么可以为我死，为我活，我最不信的就是这些话，大哥要是愿意，你可以当我见不得光的男人，我心里肯定毫无负担的能接受。”杨圭抱着嫁衣木箱颤了颤，恨不得削了自己耳朵，他听见了什么？还当大掌柜的面听见的，他还怎么活呀？大掌柜的脸要不要了？“陈刁这么急了吗？也是该急了，”贺图信步走去榻边坐下笑问。陈幺娘抬头看是他们，转而坐去桌边没回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看杨圭。“郎君，等你死了，杨圭可以给我吗？看着挺俊的让人眼馋。”杨圭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这话眼睛一颤，挪动到贺图身边站着，眸光隐隐的哀求贺图，他有娘子的，他怎么能……“东西放下出去安排下午行嫁事宜，”贺图敲了敲炕桌吩咐道。杨圭立刻放下东西，抬腿就朝外面跑，身后就跟火烧了屁股一样。“木箱里是你下午要穿的嫁衣，你自己熟悉一遍。”贺图说完扯了抱枕毯子盖身上，闭眼陷入了沉睡里。陈幺娘坐去躺椅歪着，拿起她未看完的盗版兵书继续看，屋里顿时陷入了安静。夜幕四合叩门声响三下，杨圭声音传进来。“夫人，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就发嫁了，我让人进去帮你梳妆？”“进来说话，”贺图睡意浓音的吩咐道。杨圭轻快的走进来，屋里很暗，只有躺椅边小平桌亮了昏黄的灯，陈幺娘靠近灯没分心的继续翻书看。杨圭大着胆子拿出火折子，凭记忆给屋里有灯的地方都点亮了，走到贺图跟前回话。“贺家那边安排妥当了，不过老祖母发话了，夫人……的小礼必须做完。”杨圭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对布偶娃娃，双手递给贺图看，目光还看了一眼陈幺娘迟疑道。“老祖母说……说……说族长要是不懂何为房事，她可以派余奶奶在旁指导，如果夫人不见逢喜，明天就当众开祠堂，属于夫人的东西她没资格拿。”陈幺娘放下书无奈道，“你们贺家门第不高，屁事倒是一套一套挺多的，弄的跟我稀罕要一样。”“你去给你们族长心爱的女人弄去婚房藏着，深夜我给他们守门助其好事，明早把红帕交了便是。”杨圭一脸见鬼的无语，又看自家族长没有波澜的脸，嘴里不平道。“夫人，人是你非要嫁的，现在闯出这么大的祸，你又觉得规矩多了，你晓得我们族长为你做了多少事吗？”“还找族长心爱的人藏洞房里去，洞房能藏人，族长还会为你改规矩？贺家族长娶妻就没晚上进门的，你是贺家几代里唯一的一个，你还要……”“行了，哪有那么多牢骚话，你不是嘴甜吗？你去哄哄老祖母，就说我如今娶妻得趣的厉害……”“大掌柜，我上午回去就哄了，老祖母铁了心不搭理我，我真的尽力了，你跟夫人好自为之吧！不就圆房吗？你跟夫人又不是没圆房，何必费功夫找借口推拒的？”杨圭不理解的嘟囔。贺图撩开毯子下来，打开箱子拿出自己的衣服穿戴，看陈幺娘坐着不动，他想了想对杨圭挥手。“你出去让人候着，夫人穿好衣服再让人进来。”“好的大掌柜，”杨圭眸光亮堂的跑出去了。贺图把陈幺娘嫁衣拿给她，嫁衣看着华丽繁复的厉害，他皱眉问陈幺娘。“你会穿吗？”陈幺娘看看他手里嫁衣，又看看贺图诚实的摇摇头。“太复杂了我不会，光腰上挂的那些东西我看了都头大，不挂行不行？”：（）盐湖女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