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斯也已经将最后的名单报上去了,并没有她。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已经从这次盛典中退出,甚至都不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了。
而拉乌尔要是在这个时候去找赫薇妮亚的麻烦,怎么看都不合理。
但是……
拉乌尔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罢了。
他闭上了眼睛,开始思索些什么。
校工也不敢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十多分钟后,他缓缓的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最下层外曲的奏响时间是……明天?”
“是的。”
最下层的乐曲,自然也就是外曲。
盛典乐曲的奏响顺序,是从圣山的山脚一直到山顶。
这个过程很缓慢,缓慢到独角兽花几个小时就能走完的山路,乐章需要爬上半个月。
而这其中有个明显的分界线,就是永恒音符所在的大殿。
永恒音符外的乐章,就是外曲,永恒音符内的乐章,就是内曲。
对于核心奏者而言,只有当第一内曲奏响的时候,就意味着盛典正式开始,圣音之主也会在这一时刻苏醒,直到三天后乐章攀登到最后的七音圣殿,奏响终章。
但这只是核心奏者的看法,按照《圣音历史》上的规定,只要第一乐曲奏响,盛典就已经算是开始了。
所以……
拉乌尔睁开了眼睛,做出了决定。
“撤回来吧,不用再盯着她了。”
校工微微一愣:“不用再盯着她了?”“是的,我已经不想再玩躲猫猫和猜猜乐了。”拉乌尔淡淡的说道,“直接放出消息,我将亲自前往永恒音符之下,用主的力量,唤醒那位调音师。”
“到时候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我会在主的面前,亲自审判她。”
……
“盛典就要开始了。”女生宿舍内,安妮塔一边抿着红茶,一边对坐在她面前的赫薇妮亚说道,“当盛典来临时,我们体内的乐章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纯粹。”
赫薇妮亚一边记着笔记,一边问道:“是因为主在苏醒吗?”
“是的。”安妮塔说道,“其实说主在苏醒并不准确,主并不需要沉睡,也从来不会沉睡,祂只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了倾听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安妮塔说道,“主是我们的全部,但我们并不是主的全部。祂赐予了我们乐章法术,但并不会时时刻刻的看着我们,就像是……”
赫薇妮亚挑了挑眉毛:“二十年一次的买票看戏?”
“你这个比喻确实很形象。”安妮塔笑着说道,“不过你要是就这么直白的写在论文里的话,我想你的导师应该不会很高兴,这样的描述是对主的大不敬。”
“啊,抱歉抱歉,我就是随口一说!”赫薇妮亚双手合十,做祈求状,“请千万不要告诉我的导师。”
“放心好了,我可没有那么古板。”安妮塔说道,“而且当年,我也是这么问校长的。”
“……啊?”
“对于刚接触乐章的孩童而言,这样的比喻确实最能简单直白的解释奏者与主的关系。”安妮塔说道,“我们与其他教会的神与信徒都不同,主与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最为纯粹的。祂赐予我们力量,而我们回报祂以乐章,本质上就是观众出钱,奏者演奏。唯一不同的是,身为观众的主有很多的选择,但身为奏者的我们,就只有主一个观众。”
“而且还是二十年来一次的观众。”赫薇妮亚轻轻的说道。
“是的。”安妮塔微微颔,“所以有很多优秀的奏者,终其一生也没有办法为主演奏,这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是吗?”赫薇妮亚歪了歪头,“可安妮塔小姐,我看你好像并不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