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辞离去,出门时正与十安碰上?,便见十安快步进门道?:“公子,那七家已?经派人?去问了,都说长?相思香被她们自?己留下用,没有送人?也没有赏给下人?。”
姜离和裴晏一听都有些失望,如?此一来,无名女尸的线索便断了。
裴晏遂道?:“昨日京畿衙门也没有符合条件的失踪之人?,既然这?条线索难寻,那便还是从汪妍入手,凶手未曾抛尸,那她对于凶手而言一定是与众不同?的,汪家那边可有什?么新消息?”
十安正声道?:“早间有禀告说,汪家将绸缎庄之下的染坊关了,因汪乾没心?力染天云碧,和汪妍有关的新线索没有,那冯家我们也查了,和之前得的消息一样?,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足够动机,冯家这?几日在托人?给冯公子说新亲事,说的是幽州刺史季行艰府上?的二小姐,听说季行艰快回来了,冯夫人?往季家走动频繁。”
十安话音落定,却未得裴晏答复,姜离狐疑看过去,便见裴晏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冷沉,片刻后,他平平道?:“继续查汪妍。”
十安领命而去,裴晏问姜离,“适才徐赟身上?的刺青,姑娘有何疑问?”
姜离不是多问之人?,既然开?口,那定是有何疑处,听得此问,姜离自?己也有些无奈,这?么半晌了,适才她语气也十分寻常,本以?为裴晏不会注意……
她道?:“适才那一瞟,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裴晏纳闷,“是近日见过?”
姜离摇头,“想?不起来。”
裴晏便道?:“那刺青是个字,许是在何处见过字?还是说,姑娘从前听过长?福班的戏?”
姜离心?底咯噔一下,“那倒没有,或许真是见过那个古体字吧。。”
心?知消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再想?着两日未去给付云慈复诊,姜离起身道?:“趁着天色尚早,我去一趟寿安伯府给付姑娘看诊。”
裴晏点头,“也好,有线索再知会姑娘。”
姜离随即告辞而出,待上?了马车,令长?恭直奔寿安伯府所在的光华坊去,马车走动起来时,姜离轻喃:“季行艰,这?名字不算耳熟……”
姜离在长?安八年,无论是王侯贵重还是朝廷命官,但?凡排得上?名号的,她都有所耳闻,甚至打过照面,但?这?个名字,她却难与当年的文武百官对上?号。
片刻姜离摇了摇头,等到了寿安伯府,一路行来喜绸与灯笼已?除,谁也想?不到半月前还在热热闹闹准备婚事的府邸转眼间会如?此清寂,刚进院子,姜离便见付云慈披着斗篷在廊下走动,身体看起来好了许多,然而等到跟前,却又见她面颊清减了不少。
她扶着付云慈回屋,付云慈道?:“阿珩说了,你这?几日一直在帮着裴少卿查凶手,这?天寒地冻的,你实是辛苦,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
姜离道?:“你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答谢。”
付云慈知道?她意在安慰,苦笑一下道?:“我明白,如?今我们府上?已?经成?了长?安笑话,我若是再不争气出点岔子,那父亲母亲更没脸见人?了,阿珩说快要抓到关键证人?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便是。”
回到内室半躺下,姜离先问脉,又给付云慈检查伤处,见伤口周围已?长?出一圈粉肉,她心?底大大的松了口气,“伤势愈合的不错,今日起我再换一道?方子,再开?一个养合伤口的方子做成?药膏,一日用一次,待伤势痊愈,必定连疤痕也不留。”
付云慈笑着应好,“真是多亏你了,这?般救命之恩,我只能用一辈子来抱还了。”
姜离莞尔,“那是再好不过。”
姜离写方子的功夫,付云慈又有些担忧道?:“这?几日你与裴大人?见得多,他行事可有令你不快之处?”
姜离抬眸,“并无,此话怎讲?”
付云慈松了口气,失笑道?:“裴大人?的性子颇为端严,这?几年他虽变了许多,但?我素闻他治公严苛,生怕他冷待于你,他这?些年一时替陛下南巡,一时在御前,一时又要回他师门,实在是个大忙人?,忙的连亲事也顾不上?,阿珩与他走得近,我问过两次,说他全无此意,倒是把他母亲急坏了,但?陛下都拿他没有法子。”
姜离继续写方子,“确该急了。”
付云慈笑,“这?么多年他极少与哪位姑娘走得近,他又是个待人?接物看着极有礼,却有礼到不讲情面的,我从前瞧他都有望而生畏之感,但?他身份在那里,陛下又看重,早晚是要赐婚的,恒亲王的安阳郡主便对他钟情多年,说不定哪日就求得旨意。”
姜离专心?致志写着方子,并不接话,付云慈看出她不感兴趣,又道?:“薛中丞可带你去拜见太子妃娘娘了?”
姜离写完最后一笔,“说太子妃近来身体不适,过两日才去拜见。”
丹枫接过方子道?谢,姜离交代她如?何保养伤处,又说了小半个时辰私话,见付云慈面露疲惫,姜离方才告辞回府。
到薛府时已?是夜幕初临,待回盈月楼,便见吉祥捧着一盘梨在等着。
“大小姐终于回来了,这?是今日东宫赏赐下来的秋月梨,适才薛管家送来了一盘,说是给您的,您回来数日还没见过太子妃娘娘,但?娘娘记挂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