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予枫数次打开微信,想跟周韬和妙妙说起陈礼延,说起最近这个秋天发生的事情,但又总是在最后关头强迫自己放下这种冲动。
第二年,在杭州,他的朋友变成了跟屁虫,一改往日潇洒作风,现在最常出没的地点变成他家楼下,以及他家的沙发。
接过一次吻,在车里抱过,彭予枫还帮陈礼延打跑过一个人。彭予枫自己从来没打过几次架,上一次可能还是初中,那天晚上却行动大于思考。
后来他想,是真的像陈礼延所说——特别在意他,特别紧张他,特别特别喜欢他吗?
到了这个地步,彭予枫很难再讲陈礼延对于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场战争陷入了焦灼,陈礼延在缓慢而艰难地进攻,彭予枫在原地打转着防守。碉堡炸了一个接一个,满地都是断壁残垣,山也倒塌了,碎裂的树燃烧着浓烟。彭予枫精疲力竭地回头望,陈礼延问他:“为什么不和我谈恋爱?”
彭予枫有许多顾虑,但他知道陈礼延应该不会理解。
现实生活中,本以为该一直冷下去的秋天竟然出现一个短暂的回温,彭予枫把陈礼延送他的毛衣洗干净,又热得穿上了T恤和衬衫。他已经抽习惯了利群,口袋里也总是装着薄荷糖。
周末,陈礼延约他出去吃饭,彭予枫现在觉得陈礼延又换了新的“招数”,整天把“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在意我”挂在嘴边,像是重复一万次,彭予枫会真的晕头转向地投入他的怀抱。
阿谭:[你上次问我要的那个去疤痕的药,代购买来了。]
彭予枫:[好,下次我去找你拿。]
阿谭:[……他那个额头真的看不见,你大惊小怪。]
彭予枫:[其实还是有一点。]
阿谭:[社交距离就是看不见,你凑多近看到的?]
彭予枫:[……]
阿谭:[你别说你和陈礼延还没谈。]
彭予枫:[没有。]
阿谭:[……]
彭予枫穿好衣服下楼去找陈礼延,陈礼延告诉了他公寓门锁的密码,这个地方对于彭予枫来说完全像是另一个安全的秘密基地。
猫已经完全混熟了,不过猫的自来熟性格一看就知道随了主人,彭予枫不讨厌小动物,每回都被猫在身上翻滚来翻滚去,身上的毛可以搓成一个球。
“罗程秋。”彭予枫蹲在门口跟猫打招呼。
“喵。”猫软绵绵地应道。
陈礼延还在浴室,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彭予枫你坐一会儿,我刮胡子。”
“知道了。”彭予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