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已经不用呼吸,但我还是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刚确诊的时候,我给我妈打过电话,问她借钱。
对,还不是要钱,只是借钱。
她直接一口回绝,“你怎么这么多要钱的花样?别说你是得癌症了,就算你真死了,我也没钱给你办后事。”
虽然程氏集团因为父亲的去世股价跌了不少。
但她也不可能真的没钱。
她手上随便取下来一个戒指,都能够我的手术费了。
我妈环顾四周,皱着眉头问阿姨,“程清来了没?”
还没等阿姨回答,我妈就自顾自地说,“算了,他不来也好,天天像个精神病一样要死要活,听他说话都觉得晦气。”
3。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问我来没来。
明明半个小时前,我给她打过电话。
那会儿,我吐了好多血,估计自己差不多挺不过去了。
人在死之前,总是不由自主地在嘴里念叨妈妈。
我也不例外,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丝的希望,拨通了她的电话。
“妈,你回家来看看我好不好?我流了好多血,快要死了。”
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我。
“晦气,一天天要死要活的,不想享福了就赶紧死去投胎!”
就这样,我在失望中断了气。
在死的那瞬,我突然飘到了她的上空。
如果说,她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走不开,回不来的话,我还能稍稍宽慰一点。
可我过来一看,她只是在帮程治整理结婚用的红色领结。
仅此而已。
她宁愿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戴领结,也不愿意回家,看自己亲生儿子的最后一面。
为什么呢?就这么恨我吗?
还是说,她就这么爱他吗?
4。
我人生的前十八年,父母的角色都一直空缺着。
成人那天,我对着面前的蜡烛闭上眼睛,在心里许愿。
“我希望可以快点挣到二十万,好迎娶宋昕梦。”
还没来得及吹蜡烛,福利院院长就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对夫妻,保养得当,完全看不出年龄。
后面跟着穿西装,戴墨镜的保镖。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呆呆地楞在原地,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