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件事后,地府便没发生此类事件。而从他当上夜游之后,地府和谐了不少,阴差跟鬼魂们的福利也好了不少。比如阴差进行轮班制。每个阴差只站四个时辰的岗,一次四个阴差守岗,到点便换其他阴差。四个时辰中,还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一周放假两天,若有愿留岗不休息的阴差,当天按双倍结算。人间的节假日,地府也过,留岗者则能得三倍的冥钱。新阴差一年有七天假期,阴司们则有十五天的假期。至于鬼魂们,福利也与阴差们差不多,只是少了一条年假。毕竟,鬼魂们是要投胎的,撑不到一年。但是,鬼魂们能额外得到一笔费用,这笔费用便是折算年假得来的。除此,还有优秀阴差奖、kpi最佳奖、最勤劳奖等等,这些奖的奖额还不少。自从这些条例实行之后,不管是阴差还是阴司或鬼魂们,天天脸上都挂着笑容,看起来阳光热情了不少,不似之前那样死气沉沉地,连干活都积极不少,效率还高。当然,得罪他的,也都不好过。他会在你面前笑着,转身悄咪咪捅你一刀,而那个被捅刀的人还一脸懵逼地不知道是谁干的。所以大家才说他是笑面虎,虽然才来地府五年,是个新阴司,但不能得罪。这也是她觉得夜游此刻笑容陌生的原因。少了算计,多了宠溺与自豪。“你当真要斩断与他的因果?一旦斩断,你与他往后可就没任何交集了。”姜愿提醒道。斩断因果之后,季履的记忆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依旧会记得他哥哥已死,依旧会记得要给他烧纸钱,但是……往后他们可就有缘无分。来生,不得再续兄弟情了。“不断,他极有可能会因为今夜一事而影响自己的以后,会因此出事。”“大人常说,与死人沾上关系的通常没什么好事。”“我是阴司,可我同时也死了。”夜游认真道,但却听不出一丝情绪。在自己被鬼差拘走,入了黄泉路,又懵懵懂懂地坐船渡过河,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时,他很慌。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爸妈,见不到小哭包弟弟了。当时他极度消沉,更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只是一个没有躯壳的魂。后来,他才一点一点地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才能如现在这么淡定地说出自己已经死了。他死了,可他在地府混到了个铁饭碗。将来他爸妈或弟弟若来了地府,他还能为他们安排一个好的人家投胎。这样想着之后,他也就豁然开朗了。当然,他不希望太快见到他爸妈跟弟弟,最好……百年之后再在地府见到他们。断因果,能保他未来会更好。那么,断了又何妨?断了也不影响这一辈子他是他弟弟的事实。断了也不会让他忘记他这一辈子还有个哥哥。至于下辈子嘛……下辈子再说吧。“如你所愿。”听得夜游的回答,姜愿开口,念着一串长长的咒语。“斩!”姜愿抬起手,轻轻一落。一个斩字,斩断两人因果。夜游拱手,感激道:“多谢阎王大人。”“阎王大人在现世,属下无法帮上些什么忙,但是……季扉或许可以帮上阎王大人的忙。”夜游开口道,说到自己名字时,他竟觉得有些陌生。五年了。五年来,他第一次叫出自己在现世的名字。“季扉虽死,但是他还有东西留在现世的东西,比如他当初死之前留下的录音笔,又比如他藏起来的东西,只要大人拿着那些东西上季家,相信季家会帮大人的。”夜游开口。不管是现世或地府,最重要的就是钱。没钱,在哪都寸步难行。有钱不一样,有钱在哪都是人上人。其他方面季家可能给不了小阎王帮忙,但若是给钱的话,对季家来说小事一桩。拿着他留下的东西去季家,只要她开口,不管多少钱季家都会给的。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在现世的小阎王所做的事。“快天亮了,属下告退。”夜游看向天边泛起的柔光,开口道。话落,消失在姜愿面前。姜愿看着天边的光芒,又看了眼季履。他有一个好哥哥。而她,也有一个好下属。既担心自己弟弟会被他影响,又担心她在现世会没钱,怕她活不下去。“咯咯咯——”宅子附近的鸡咯咯咯地叫起来,细微的开门声传入姜愿耳中。一旁的季履眉头轻蹙,迷糊地睁开眼。季履揉了揉惺忪的眼,看向站着的姜愿。见到姜愿双眸看着前方时,他也顺势看去。只见黎明破晓,阳光染着半边天。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风景了。上次见到,还是他哥说想去看日出时。但是,在看完日出不久之后,他哥哥便病逝了。,!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明明他哥哥以前身体那么硬朗那么好,为什么会突然生病,为什么会卧病在床。伴随着他的是无尽的治疗以及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直到死……还是待在那里。他恨老天爷不公,恨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他,而是他哥哥。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而是他哥哥。他哥哥要是还在,肯定比他更厉害,做的也会比他好,季家也会比现在更好。“你们没事吧?”向心阳一个转弯,进了院子,看着在屋瓦上的两人,大声喊道。她一路跟着季履,不知道为什么,季履突然消失在她面前,而她在原地打着转儿。直到刚刚,她才从那片地方走出来。季履低头看向正朝着她们挥手的向心阳,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屋瓦上。“我怎么会在这里?”季履一脸疑惑问。“你被鬼附身了。”向心阳虽然听不清季履说什么,但从他表情便能猜出他问了些什么,大声回答道。季履愣住。他被鬼附身了?“那是一只温柔的鬼,他没伤你。”姜愿补充道。季履一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既是好鬼,那就不用怕了。“邪……邪祟……邪祟在哪!”紫袍天师气喘吁吁地进了院子,大声喊道。他跑进来之后,不知怎地,进了一个邪门的地方,怎么绕也绕不出去。那地方放着一具白骨,还有不少浊气萦绕在那地方周围。他为了清除那些浊气,符全干完了,什么家伙也都用尽了,才把那浊气全清完。清完之后,那具本坐在椅子上的白骨竟散架了。吓得他连忙从那地方跑出来,见到阳光之后,他才稍微松了口气,一路往南院飞奔。只是,没看见邪祟,只看到姜大师跟完好无缺的季总。“邪祟已除,只是……破坏了不少地方。”姜愿低头看向紫袍天师。虽他道行浅,但确实有两把刷子。不然,也不会破了这阵法的阵眼。阵眼一破,阵法便破。紫袍天师一听,崇拜地看着姜愿。两只邪祟,一只比一只厉害,姜大师不止除掉了他们,还毫发无伤。厉害!“我会跟仪先生说的,到时若需要赔偿,由季家来赔。”季履开口道。“季总只要跟那位仪先生说一句,往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相信那位仪先生不会让季总赔偿的。”姜愿开口。季履蹙眉。往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什么事?邪祟伤人的事吗?“我记住了。”季履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应下了。“季总看起来有些疲倦,要是没事可以去鸣山散散心,那里……说不定有东西能让季总开心起来。”姜愿继续道。她才不会拿着夜游想给家人的东西去找季家人要钱。那本就属于季履的。季履瞳孔睁大,错愕。鸣山。是他哥哥当初说想去看日出的山头……:()惹她干嘛?她是阎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