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茧中心,陈巳将两把匕首掷向空中,同时双手在鼻尖合掌,他用力咬破两个拇指,鲜血裹着灵力涌出。
“开!”
随着陈巳一声吼,灵猫雪果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躬身之间化作白虎,虎啸声起之时,漫天刀雨蒙蒙。
花海迅速下沉,混着千百把匕首,无差别地割着辙人白袍,雾狼和白虎穿梭其中,一次次组织辙人反抗的动作。
尽管如此,辙人还是从佛桑花瓣中找到了个缺口,被碾碎的花瓣化作光尘,但很快就重新聚拢。
“差不多了。”顾千将狐尾拢在身后,他偏头喊,“傻狗,别憋灵力了!过来放鬼气!”
季留云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甚至还能用小巧思把顾千抱在自己怀里。
城无声看得眼疼,“……”
“把手掌贴上来。”顾千示意季留云,后者照做,黑沉的鬼气自他指间流出,顺着银白狐尾的轮廓攀爬,迅速同药灵混合在一起。
“来!”陈巳舔了舔嘴角的血。
白虎再次长啸,刀光更加汹涌地将辙人团团围住,雾狼扑上去撕咬,携着听霜之力一次次冻结辙人的动作。
顶上的佛桑花瓣舞动得越来越激烈,鬼气缠绕其间,逐渐拧成旋风一股,下压而来。
三种力量开始融合,妖力灼烈,鬼气森然,灵光坚韧。
“看准了。”顾千说,“面具。”
三力齐动,眨眼间破开一个面具,规则在三重力量的冲击之下摇摇欲坠。
但还不够。
辙人的力量开始反扑,在场所有人几乎是拼尽力气将灵光外放,无暇顾及肉身防护。空气变得粘稠,连呼吸都困难。
花瓣在规则之力下化为齑粉散开,灵茧崩溃的区域也越来越大。
“就是现在!”顾千喊道,狐尾冲天而上,铺下更为浩荡的佛桑花,季留云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背,鬼气源源不断。
秋月白立时收紧灵茧,陈巳引导着自家兄弟围成一圈,将灵力汇成一股注入阵心。
三个辙人同时出手,整个空间内的气体炸成风刀,来势汹汹,顾千和陈巳离得近,首当其冲。
顾千所有力气都用作外放妖力,稍有松懈围困就会散掉,无力阻挡迎面而来的杀招,季留云凭着本能抱紧他翻身后撤,猛力扭身把顾千护进怀里,一记风刀当场削过他的肩头,血淋淋一片,深可见骨。
陈巳勉强凝气挡下几片风刀,却因为硬抗而被震得口吐鲜血,整个人踉跄着就要倒下。
城无声眸光一凝,听霜之力炸开,震荡形成万千冰锥扑向风刃,他扯住陈巳的腰把人拉到身后,同时抬臂,掌心向下一压,霜气凝住了剩余的风刀。
“再来!”顾千重新跃回原处,有了前一刻的生死胁迫,这回三道力量爆发得无比激烈!
不生则死的信念同时攻向三个辙人。
成了!
他们的面具上先是一点破损,随即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或成块,或连片,簌簌坠落。白袍剧烈翻飞着,尖啸刺耳。
面具掉落露出后面那片令人心悸的虚无。
规则崩溃之时,整个天地为之震颤。
“真他娘难杀。”陈巳打开城无声还扶在自己腰上的手。
顾千立刻转身查看季留云的伤势。
他肩上皮肉被削掉一层,豁口很深,触目惊心。
顾千刚要用灵力给季留云修复这具傀儡,却发现他的表情不对。
一双眼茫然失焦,不晓得在瞧哪里,嘴唇微微仗着,神情恍惚。
季留云眼前是浓雾,破碎的记忆隐隐现出一角——翻飞的白袍,废墟之中,碎片外放爆炸,崩塌了一切……
这边傻狗没回过神,那边三个辙人的残骸开始震颤,昭示着规则的余波即将爆发,力量足以将在场众人生生碾碎。
不可能每个人都躲开。
季留云瞳孔骤缩,体内最深处的力量不受控制地爆发,金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将每个人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