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顾千都难免想象到这个小包面前供着香袅袅上升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季留云,你之前可没有这么会讲话,偷偷学过?”
季留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顾千,我这样你会不自在吗?”
“什么呀?”顾千扯了扯那个小白包。
“如果你喜欢那个爱哭的,随时随地都黏着你的季留云,我可以一直是那个样子。”
他的话音何其温柔,可隐隐带着一丝试探,像是在等什么很重要的答案。
顾千怔了怔,一时没给出回答。
他其实想讲“你还能在,就蛮好”这句话,但又觉得太过别扭。
季留云再次开口:“但如果你现在承认这点,我会很吃醋。”
顾千心里没由来地被这句话揪了一下。
非人者不喜欢隐藏感情,季留云喜欢顾千,愿意说无数次,不论心境,也不论身份。
“你连自己的醋也吃?”顾千有些哭笑不得。
季留云很轻地“嗯”了一声,“会吃醋,所以建议你要好好回答。”
顾千才不惯着这个死鬼,他“哼”了一声,故意说:“那要看你表现。”
他们俩一人一句说着往前走,季留云忽而拽着顾千停了下来。
“有句话,你应该知道了,但是我还是想讲。”
“什么啊。”顾千被这死鬼的正经弄得有些莫名。
荒野天际,秋夜并不熙攘,情话来得迟了些,牵住两颗心一同迁徙入梦。
季留云讲:“我心里有你。”
不轻不重,不早不晚,刚好托住月亮。
*
小雪。
时隔多年,顾千头一回感受到什么是生日的氛围。
季济弘一大早就在院里上窜下跳,高兴得像是过年。
小鸟拆礼物很积极,“哎,林木和沈见微是谁,这是他们送的。”
顾千接过那个盒子,里面是一对项链,“之前和季留云一起认识的朋友。”
“哦。”其实季济弘并不太在意这些人,就只是单纯地想要问一下而已。
顾千看着这个妖怪,心中忽而泛起涟漪。
这只鹰心里记挂着主人,一记就是两千多年。
得知了他的过往,顾千就能读懂这暴躁妖怪偶尔没藏住的那些孤寂从何而来。
很苦吧,这样去记一个回不来的人。
“小鸟。”他喊。
“别他娘的这么叫我!”
季济弘十分抵触这个称谓,眼瞅着就要炸毛。
“大堂右边那间屋子,里面有我爷爷的祭台,你要不要去给季将军和师父也弄一个祭台?”
季济弘眼睛一亮,但又警惕起来,“你他娘在贿|赂老子?”
顾千好笑道:“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季济弘又问:“你,你为什么对老子这么好?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顾千说,“只是刚好前两天打扫过,又刚好多出一张香案,也是刚好还有香炉和香,你要不要吧,你不要,我就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