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两抹倩影各自挑起一盏灯笼,一前一后踏着星光,徐徐攀登在山道上,走在前边的贵妇媚意天成,落在后头的少女清冷绝尘,这对东土神州艳名远播的美人母女,貌合神离,形同陌路,宛如一对冤家。
夜色茫茫,师轩云虽是头一回踏足这片后山禁地,可这一路上确实没什么可看的,唯一称得上风景的,大概也就只有前边那个女人的婀娜背影了,虽然她自问身段也不差,可跟母亲比起来,不知为何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不知不觉,师轩云看得有些怔怔出神,只觉得母亲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意步姿,总能恰到好处地平衡腰肢与玉臀间的蜿蜒曲线,既透着春眠不觉晓的慵懒,又不乏芙蓉方出水的娇艳,怎么扭都好看,饶是她一个女人都瞧着都难免心动,更遑论那些色胆包天的男人了。
大概这就是那点意思吧……
少女下意识间踩着母亲走过的脚印,蛮腰细扭,玉臀轻摆,曼妙身姿逐渐与母亲划过的流光掠影重合在一起,不消几步已有师墨雨七八分神韵,两个一脉相承的大美人行走在寂寥的山道上,华服裙摆俱是涣散着某种挑逗的暧昧意味,摇曳生姿,赏心悦目,终于有了几分母女该有的模样。
师墨雨忽然转过头来,似笑非笑:“想学就说呀,难道为娘还能不教你么?”
师轩云挑眉娇嗔道:“谁要学你这个荡妇!”
师墨雨:“你到底是不想做荡妇,还是不想做为娘这样的荡妇?”
师轩云:“都不想!”
师墨雨:“不想?呵呵,那你为什么把裙底的丁字裤勒得那么紧?嘴上说着不想,身子倒是挺实诚的嘛,其实以你这妮子的身材样貌,恐怕连华清寺里的那个老和尚也要忍不住破戒吧。”
师轩云没好气道:“你又不许我穿普通款式的内裤,不勒紧一点那根棒子掉出来怎么办,而且华清寺那位圣人枯坐百年,早就了断尘缘,又怎么可能破戒?”
师墨雨:“噢,你口中的那位圣人在为娘的骚屄里射过三回了,别看他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插起来还蛮坚挺的。”
师轩云震惊不已,直觉告诉她,母亲所说很可能就是事实,那位德高望重的佛门高僧,也只不过是拜倒在母亲石榴裙下的男人……之一……她开始对自己一直追求的正道产生了动摇。
师轩云心乱如麻,说道:“走吧,你不是说赶时间吗?”
师墨雨:“到了呀。”说着便挥了挥手,眼前幻象弥散,竟是一片开豁的庙宇废墟,残桓断壁,好不凄凉。
师轩云有些不解,问道:“这里就是我师家的禁地?别告诉我这块破地其实很值钱。”
师墨雨:“进去吧,你要的答案就在里边,为娘就只送你到这儿了。”
师轩云:“你不进去?”
师墨雨:“主人不太喜欢在这里看见师家的女人,今晚只允许你进去。”
在自家的地盘上见人居然还要看对方脸色?
师轩云虽然觉得荒唐,可也没多想,毕竟母亲身上的荒唐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
她理了理衣襟,抚平裙角皱褶,向那座破败的主殿走去,她今晚来这里只为了一件事,找到那个在背后操纵师家的男人,然后杀掉他。
许多年后,有人问师轩云第一次看见他时是什么感觉,已贵为东土神州第一剑仙的她给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答案,她看见了寂寞在唱歌。
寂寞怎么会在唱歌,唱歌又怎么会被看见,她没有解释,因为此刻的她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那个紫发男人身着黑袍,端坐在殿中唯一完整的长椅上,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夜光杯,摇曳不定烛光透过产自西方教国的葡萄酒,将殷红血色映射到那张略显阴柔的脸庞上,寂寞如斯,时间仿佛失去了它的意义,至少在这个男人身上失去了意义。
师轩云踱步上前,盈盈施了一礼,趁着双手叠放腰间,从纳戒中取出一柄名为【流云】的长剑,借着屈膝之便,双腿猛蹬地面,她不需要说话,她的剑便是她的话,少女与男人的初见,便是一场至死方休的杀局。
紫发男人也没有说话,他只是举起了手中那枚夜光杯,他的酒便是他的话,叮的一声脆鸣,酒杯抵住了剑尖的杀意,将那凌厉杀招消弭于无形,随后慢悠悠饮下一口红酒,好像品酒才是当下第一要紧的大事,至于眼前的持剑少女,并未被他放在眼里。
师轩云并不觉得意外,如果只是个靠脸吃饭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让师家家主服服帖帖当一个性奴?
可她今晚既然敢出剑,自然有她的道理,这个男人既然想让她屈服,想必是动了母女同淫的龌龊心思,定然不会轻易下狠手,而她刚才那一剑,看似凌厉,实则留有余地,只是为了迷惑对方罢了。
师轩云手捏剑诀,暗中催动秘法,她很满意男人对她的轻视,在接下来的数十息时间内,她会让对方知道神圣巅峰的师轩云会是怎样的恐怖,或者说癫狂。
虽说这门秘法对身体有着极为沉重的负担,甚至可能伤及经脉,但若能将这个男人斩于剑下,一切都是值得的。
酒杯与剑刃的碰撞声不绝于耳,紫发男人略为意外地皱了皱眉头,他的动作依旧从容,却再也无暇品尝那杯中佳酿,漫天剑影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这才是长发少女真正的杀招,她竟是仅凭一人之力,硬生生拼凑出一座剑阵!
人困阵中,只要她一息尚存,这剑势便绝不停歇。
杯碎,剑止,殷红美酒倾洒在剑刃上,宛如一颗颗血色的珠帘,师轩云终于做到了,但又可以说没有做到,她的剑确实刺中了紫发男人的胸膛,却没有任何刺透心脏的触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疑惑之际,师轩云莫名地听到一下心跳,属于这个紫发男人的心跳,然后整个人便如同断线风筝般被震飞出去,心跳?
难不成之前的交手中,这个男人的心脏一直不曾跳动?
师轩云重重摔在地上,秘法反噬,呕出一口淤血,裙摆右侧在落地时撕开一大块口子,袒露出整条白皙修长的大腿和半片臀瓣,当然也少不了盆骨上那根可爱的绳结以及三角布料上凸出的圆柱轮廓。
紫发男人胸膛上的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转瞬便看不到受创的痕迹,他重重地咳嗽两声,沉声道:“没有多余的废话,习惯不错,知道示敌以弱,攻其不备,谋略不错,这个年纪便已悟出几分剑道真意,资质不错,不惜穿成这样色诱对方,心思不错,可小穴里还要插上根棍子则大可不必,若非如此,你刚才应该还能再快上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