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休息室候机时,他还在同张楠打电话,条理清晰地反驳张楠的设想。
杨全超过24小时没休息的话,大脑就会混乱,基本的语言功能都要紊乱,买个豆浆都得思考很久;但叶洗砚,还能有理有据地处理工作上的问题、顺便给远在英国的弟弟叶熙京打电话、痛骂他怠惰的学习态度。
有一次,叶洗砚只在飞机上睡了不足两小时;下飞机后,在酒店中洗过澡换了衣服,就继续马不停蹄地去谈游戏的平台移植合作事宜。
只是,叶洗砚那个状态更像是一个无情的工作机器。
和千岱兰相处的叶洗砚,像……焕发了生机。
杨全不能完全揣测老板的心意,他现在只是一个助理,不是心理医生,只是隐约觉察到,叶洗砚对千岱兰的一些关照,似乎渐渐越了哥哥对弟妹的那条线。
“熙京,”杨全谨慎地说,“似乎是这个月月末领学位证。”
——最迟,十二月也要回国了。
“我知道。”
叶洗砚表情没变,闭着眼睛,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沉静,看起来要抓紧这些碎片时间休息。
杨全清楚,叶洗砚回去后,又要继续写BP。
现在,张楠对叶洗砚要搞手游这件事多有顾虑,而叶洗砚已经准备好拉更多投资了。
方案都是他亲自来写。
老板就是这样,抓细节抓到变态,很多重要事情上,都要亲力亲为。
包括不仅限于给岱兰买裙子、包,正常的老板都是让助理“看着来”,叶洗砚不,抽吃饭喝水的休息时间,翻阅手册,清楚地指定,具体到那款包的大小。
去年,离开原公司、和张楠一同做《四海逍遥》的叶洗砚很忙;今年,放下大热的游戏,毅然决然要做手游的叶洗砚,同样很忙。
忙到杨全有时候会想,可能只有从照顾千岱兰的时候,叶洗砚才能喘口气——青春活泼是对心思沉重之人最好的滋补品。
显而易见,和千岱兰打网球、吃饭的时候,叶洗砚很惬意,他今天甚至又尝试了早就戒了很久的雪茄。
要知道,五年前,杨全应聘时了解到,老板从十五岁后就再没有碰过烟和雪茄。
在杨全以为叶洗砚入睡、不会再有其他回应的时候,忽然间,又听到他极轻的一声。
叶洗砚说:“我知道。”
杨全反倒不确定老板知道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在上海出差时——叶洗砚和千岱兰、麦怡吃饭的那个晚上,叶熙京打来视频电话,先是问候了叶洗砚的近况,随后又兴高采烈地给叶洗砚看他刚买的一件女装,那是一条很朝气蓬勃的花裙子,在英美地区五六十年代流行过的无袖大摆花裙子,素白的底,浅蓝叠深蓝的花朵。
叶洗砚调侃叶熙京,英国菜已经难吃到他忘记自己性别了?还是英国那硬质的水不仅让他脱发、还让他脱掉了雄性激素?
叶熙京笑着展示那条裙子,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