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煜听过一句歌词。
“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从前听到的时候他觉得莫名其妙,又疑心是否自己的粤语不太好,听错了,特意上网搜了歌词,发现竟真是这样写的。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自言自语的话当然只算作暗恋,怎么可以讲是热恋。
不过如果暗恋得热烈,那大概也算热恋。
他懵懵懂懂地理解,又很快地遗忘。
时过境迁,池煜早就忘记是什么时候听过的这句歌词,也忘记了歌名和歌手,却在这瞬间彻头彻尾地理解了词意。
他分明是开车来的,但心里明白自己再自驾该算疲劳驾驶,吃完肠粉擦干眼泪,打车去了公园。
第一次和沈桎之来的时候他不知道这个公园的名字。
临走的时候回头催沈桎之,发现对方在拍照,不知道是留念还是为了什么。但总之池煜记住了这个动作,上车就看了导航,在心底记住这个公园。
池煜并非只来过一次。
沈桎之偷偷来过,在这里的长凳坐过,看着湖面思考过。
池煜几乎一模一样。
在沈桎之坦陈心事过后的十个小时,池煜终于有勇气跟随他的脚步去回忆这一切。
池煜不恐同。这是必然的。
因为他暗恋了一个男生十年有余。
要讲出这个暗恋对象大概也会令对方大吃一惊。
池煜暗恋的是沈桎之。
沈桎之暗恋的是池煜。
不然怎么说他们有默契,喜欢是一起的,发现大概也是一起的,而分离与破镜也是一起的。
池煜细细回想起来,想,他发现自己喜欢沈桎之的时间竟大概与沈桎之发现喜欢上自己的时间差不多。
原来这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
公园的清晨没多少人,露水从树叶上掉下,好像一场小范围的雨,地上也湿漉漉的,池煜踏上去,慢慢地走,怕滑倒。走到湖边,他找到沈桎之口中的那排长凳,开始猜想当年沈桎之坐的是哪一张。
湖面上泛起薄雾,冷风袭来,池煜被冻得一个打颤,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厚外套落在那个小屋里了。他想了想,低下头呼了一口气,还是坐了下来。
低温让人清醒,哪怕池煜吹了几分钟晨风就头疼,也还是顶着细细密密的疼痛继续回想了下去,享受着哑巴吃黄连的苦感,仿佛这样就能努力消除心中对沈桎之的愧意。
池煜发现自己喜欢上沈桎之是很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