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命大的,这样还没死,可见蜀王是夸大了这人的伤势。
比起狼崽子吃的苦和忍受的痛楚,补上这一箭才是公道,他早便该如此做了。
从正院回前院的路上,还有一个锦衣卫不安问话。
“督主···用不用给里面那人把大夫叫过去,若是出了岔子?”
九千岁只是冷哼一声,请什么大夫,一时半刻死不了人;再则,自然有更着急的人。
蜀王不是一直想要太医令过府给白清涟诊治么,还折腾出这样的动静,那便成全他好了;太医令只为帝王与太后、皇后诊病,除非遇到特殊情况,这不就满足条件了。
理所当然想着,九千岁竟有种成人之美的畅快。
回了前院,那两个去督主府传信的蜀王亲信已被杖毙,周围是行刑时飞溅在地的血迹;地上跪着的人已有几个吓晕过去,其余人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凤眸不含任何情绪看了眼寝殿门口坐着的人,又扫了一眼跪在他脚边的摇光,语气漠然。
“本督今日才发觉,摇光大抵是心慕蜀王殿下···按理,本督该成人之美;可是怎么办呢,本督最是容不下背主之人。”
跪着的摇光慌忙抬头,凄声道:“督主,属下跟随您出生入死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求督主···”
凤眸不耐扫过天玑,语气森寒:“还在等甚么。”
虽是不忍,可天玑再是清楚不过自家主子的脾性;若说今日主子受了蒙骗,最大的原因是主子挂心蜀王,那摇光就更是罪不可恕;不曾想到她何时对蜀王也动了心思,今日竟未做到事先甄辨消息真假,就那么贸然禀报。
莫说她这点失误,便是自家主子还未曾对蜀王断念,这人就敢对主子在意的人心生爱慕,实在难容。
闭了闭眼,天玑拔出剑利落斩下。
殿门内已经站起来想要求情的李昭辰眼睁睁看着摇光倒地,身形踉跄,悲声问:“寒尘,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么,只因为瑾安?”
“殿下,是你的手伸的太长了些。”九千岁毫无动容。
从城门口赶过来的天枢与天璇进院就看到这一幕,一时呆楞在地。
怕他们失言,天玑给两人使了个眼色,叫二人噤声;这个时候的督主谁都惹不得,没看连蜀王的脸面也被踩在地上。
定了定神,天枢上前,在陆寒尘耳边轻声禀报了城门口的事,还有玉衡护卫夫人去了玉泉山的消息。
最后犹豫道:“属下观夫人的伤口应是崩裂了,因而···当时我等不敢阻拦,只能安排玉衡跟着。”
摆手让他退下,九千岁心中长叹,可真是头疼,该怎么叫狼崽子消气···
稍顷,语音淡淡:“蜀王府遇刺,想来陛下与太子殿下都牵挂此事;负责王府守卫的队长羁押,重新安排人过来;为了殿下的安全,严加巡视,未查清真相之前,蜀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天枢应诺,这是要禁足蜀王殿下;转眼看了下那人不敢置信的表情,心中暗爽,督主早该这般做了。
吩咐完,人便当先而行出了院子;还是要先进宫一趟,坐实蜀王府遇刺一事,免得陛下生疑,之后···就去寻狼崽子解释。
九千岁就是笃定,谢令月越是表现的平淡,越是难以哄回来。
一行人离开之后,原本跪在地上的护卫在几个锦衣卫的看管下战战兢兢爬起来,勉强回去各司其职;便是很多人心里怀疑殿下所谓的刺杀事件,也不敢多言,却都不约而同怀疑起蜀王。
他们兢兢业业守卫王府,究竟有没有刺客,心中当然清楚;虽然不知蜀王弄出这一出是为何,可九千岁那般不动声色的怒火才最吓人。
不只杖毙了蜀王的心腹,还杀了自己的心腹,杀鸡骇猴也不过如此;只是,蜀王惹出来的事端,遭殃的却是他们这些无关之人,谁心里能没有抱怨。
地上跪着的那些奴才抖着身子爬起来,还有几个后知后觉晕过去的,整个院子里一片狼籍与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