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府昨夜起火,为何没有报官?”声音低沉,自带威严。
文雅抽抽搭搭道:“本就是深夜起火,又有宵禁,如何能去报官。”
那人又问:“为何早上不去?”
文雅再答:“早间派人来瞧过,都是些药材,也不曾伤人,报了官也赔不来我的药材呀。”
说完便开始以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宋瑾赶紧跟着学。
哪晓得她刚抽两嗓子,那人就冲着她来了。
“你是何人?”
声音犀利,寒冰一般射来,五月的天气愣是问得宋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瑾忙做了个呼吸稳住心神,压下了行万福礼的本能,拱手答道:“在下文子晋,自乡下来投奔姑母。”
说完微抬眼皮,便瞧见那人双眼微眯,定定地看着她,惊的她赶紧垂眼看向地面。
“这里的药材是谁在看管。”
宋瑾答:“昨夜是在下帮着看管。”
“哦,”那人意味深长的一声,接着宋瑾便看见那双石青色缎靴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了。
完了。
她看向文雅,两人心领神会,若是证明不了这是天灾,此事必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才好。
谁呢?
思量间,那双缎靴已到眼前,低沉的质问声自头顶传来:“即是你在看管,那是何时起火?此地放置了何种易燃物品?为何没有及时救火?”
宋瑾不由自主地舔了两下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嘴唇,答道:“昨夜星光甚好,在下夜间失眠,外出到花园中观赏夜色,因此延误了救火时机。”
“所以,”那声音冷冰冰的:“此次起火,是因你看管不利?”
宋瑾看了眼旁边的文雅,彼此都知道此事宋瑾不可承认,否则文子晋的这个假身份一揭穿,很多事情就圆不上了。
她扭过头来,面色凛然:“此事确实有在下的责任,只是当时在下在花园中偶然看见一个身影,疑似贼人闯入,便追了过去,故而延误了救火时机。”
“贼人?”那人面色更加冷峻:“既有贼人,为何不报官?”
宋瑾答道:“此贼并非外来,而是家中之人,在下又已认出,正要与姑母商议如何处理,因此耽误了报官。”
这话一出,忽听外头啪的一声响,宋瑾回头一看,正是春云趴在院门边正偷偷往里看。
此刻听到宋瑾说到起火前见到贼人,还是自家的,便认定是被发现了,慌得往后一退,踩断了身后的一根断木。
四目对视,宋瑾瞧见那双眼睛里全是惊恐,瘦小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
宋瑾浑身鸡皮疙瘩一起,知道自己吓到她了。
身为奴仆,在主家纵火,烧的还是昂贵药材,她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宋瑾想明白后,背着众人冲她挤出一丝笑意来,接着转过身来,对着眼前人道:“昨夜在下见人从西苑出去,一直往梅林院方向逃跑,在下追出去后看清了那人乃是一名女子,且进了梅林院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