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做山,云雾为泉,金纱叠瘴,银缕画屏。
晋竹影以秦昭亲信的身份出场,一路目瞪口呆走过四层,又来到绝色侍女拉开的重重帷幕之内。纵使他多年走南闯北,出入各种江湖门派,也没见过如此壮观景象。
只见一人正眉飞色舞举杯站在围桌之间,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在座有二十来位才子佳人,都是京城里叫得上名字的达官显贵,均眉目含笑望向他。
“杨家沉冤昭雪,都仰仗着陛下圣明,才没有听信那老贼谗言!”杨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皮肤很白,眼睛不小,但冒着一股贼气。
这是三皇子对杨呈的评价。人常说相由心生,还是有一定道理。虽说皮相不能由自己决定,但日常的神色是坦然和煦还是顾目贼眉,慢慢也会影响一个人的相貌。
晋竹影觉得三皇子虽然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打仗上,但看人还是很准的。
尤其是当杨呈举杯向秦昭走来之时,脸上谄媚的笑意都快流出油来了。
“阿昭公主,没想到您真的肯赏光来小生的酒局一坐。”
秦昭与晋竹影生气还没全消,又见他说听闻鉴岳楼有全国最美的舞女和歌姬,非要跟来鉴岳楼看看,更是气上头。秦昭莫名的攀比心涌上来,叫齐平日里被赶到前院的丫鬟侍女,火速给她回宫取整套华服。
因为取衣服化妆耽搁不少时间,秦昭这才姗姗来迟。
但效果着实不错,秦昭一入席,满座公子佳人均瞪亮了双眼。谁不知道阿昭公主常出入禁军,最爱一身短打,做武夫装扮。今日如此赏光,偏在杨呈的酒席上盛装出席,便都交头接耳起来。
此外,秦昭与五皇子走动颇近,今日她庄重而来,旁人又要猜测这是不是五皇子的意思。
最得意的还是杨呈,这人素来对秦昭有仰慕之心,无奈秦昭不爱与酒肉之徒掺和,与他们来往不多,接到的请帖也多就甩在一旁。今日若不是晋竹影非要看舞姬,她照例不想来。
秦昭客气地笑:“杨大人能重获清白,本宫自是要来庆贺。”
还没待杨呈答话,晋竹影起身,站在秦昭身侧,也向杨呈敬起了酒。
杨呈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一瞬,而后又恢复得意神色,笑道:“这位就是阿昭公主的心上人,晋竹影公子吧?”
阿昭公主四个字,他是笑着说的。说到晋竹影公子几字,笑的就有些咬牙切齿了。
晋竹影当下了然。前夜里,陈斯只说了请客的是杨呈,在座的有人倾心于公主。
却没说这俩就是一个人。
“是啊,正是在下。”晋竹影笑弯了眼睛,又努力深情地望向秦昭,完全无视秦昭瞪向自己的,能杀人的目光。
“听说晋竹影公子现在在永泰园,做什么来着?”
“在下不才,也就是个搬砖的。”
“那公子可以来找我呀,给你安排个七八品的小官当当不在话下。”
两人笑眯眯的你问我答,暗藏着唇枪舌剑,腔调里都捏着一丝做作。
这时又有一人,姗姗来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哎呀,真是恭喜贺喜杨公子呀。”
礼部尚书之子,陈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