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局孟清秋就跟着喝了好几杯,辛辣的白酒入喉,热辣辣的灼烧感从嗓子烧到胃部,她暗暗咬牙憋住咳嗽,清澈的眼眸里激起了眼泪,白嫩的脸蛋逐渐泛红。
钟绍元有意带着她频频敬酒,孟清秋明白他的好意,只能每次强撑着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到后来,孟清秋自己也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不知道是不是麻木,她开始觉得白酒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入口,呛人的辣味里竟然隐约能感觉出一丝醇香。
眼前的世界开始光怪陆离,她心底却生出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她恍惚觉得喝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分明思维清醒,理智仍存,却多了从前没有的勇气。
她不再需要钟绍元的提醒和带领,开始主动地行走在席间,熟练又恰到好处地敬酒、敬词,你来我往的客套恭维,把眼睛笑得弯弯,再轻轻让酒液流淌过舌尖。
她提着分酒器走到了薄越面前。
男人仍然坐在椅子上,掀起眼皮看向她,无波无澜。
倒酒,举杯。
孟清秋像今晚每次敬酒一样,轻轻弯起嘴角,笑意柔柔:“薄教授,我敬你。”
他平静地看向她手里的酒杯,没有说话。
孟清秋也不介意,见他不肯喝,便自顾自将酒盅送到嘴边,正要一口仰尽,手腕却被硬生生扯住,酒盅一歪,半杯酒洒在了他雪白的衬衫袖口上。
“孟清秋,谁教你喝酒的。”
男人的语气比秋风更冷,像寒冰浸入身体,孟清秋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她讷讷地盯着那一块脏污的袖口:“对不起....”
男人劲秀的手臂开始疯狂的扭曲倒转,他冰冷冷的话像冰凌插进身体里,孟清秋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一股股地酸气往上冲,她猛地捂住嘴,跌跌撞撞跑出包厢,浑浑噩噩摸进了走廊里的开放洗手间。
冷风吹散了她的兴奋,她趴在洗手池干呕了几声,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冲刷她冰冷的手指,慢慢抚平她的茫然无措。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熟悉的声音。
孟清秋慢慢转过身,咬唇:“这跟你没有关系。”
他冷笑一声,走上前,目光紧紧锁住她:“那跟谁有关系?钟绍元?还是高铭飞?”
孟清秋吃力地往后退,后腰顶上了洗手池的台面,冷硬的大理石硌得她生疼。胃里的灼痛感卷土重来,冲得孟清秋阵阵发昏,她死死咬着唇,只又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薄越重复这几个字,他气笑了,却徒劳又无力。
看出孟清秋极力忍着不适,他平静下来,把手里一杯蜂蜜水塞进孟清秋怀里,将她一把推进了洗手间,语气忍不住放缓些。
“想吐就吐出来,别忍着。”
孟清秋进去没多久,蒙唐和钟绍元勾肩搭背得进来,看见薄越都一愣。
薄越不紧不慢地在水流下冲洗自己被弄脏的袖口,只冲他们点了点头。
这里是老旧的四合院,虽然经过重新翻修,隔音效果依然不佳,隔着薄薄一层墙壁,薄越听见了蒙唐在嘿嘿笑。
“小钟,那个小孟,你很熟啊!”
还没等钟绍元回答,蒙唐得寸进尺:“我看她今天很放的开啊,你选人眼力不错。怎么样,今晚我带她出去玩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