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晚仿佛吃了蜜糖般,春娘说什么他都在一旁乖巧点头称是。
“师傅一会见。”
行风从未见过林非晚的脸上出现过这般甜美的笑容,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刷新着他的认知。
*
晚饭的时光过得非常愉快,春娘让院中的年幼绣徒们和林非晚相互认识了一番,免得日后在院中打了照面受惊吓。
一顿饭下来,大家随意地聊着,也熟识了几分,只是林非晚未见师傅向自己介绍两位师姐,想来这会并不在府中。
思索间,晚饭已到了尾声,只剩了他和师傅两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个女子进入了堂屋。
“娘。”
“师傅。”
赵桑榆和春柳一起出声。
“绣坊那边可处理好了?”
赵春娘挥手让人撤下空的碗筷,添了新的茶水。
“已无大碍了,破损最严重的绣面我和春柳妹妹已经修复好了,剩下的明日绣工们能自行处理好。”
赵桑榆回忆起今日的情形仍有些后怕,这几日就要交货的丝制绣品居然遭了虫,她和春柳忙活了一整个下午,才将最复杂的地方补救完成,改日定要严查绣坊的规矩,定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赵桑榆答复绣坊事务的间隙,有丫头上了热乎的饭菜。
春柳夹菜的时候偷偷打量了一旁的林非晚,男子面容清俊白皙,风度翩翩,看起来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孩童,只可惜太瘦了,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
“阿榆春柳,这位便是我的新徒儿,你们的师弟,林非晚,今后大家便是一家人了,要互帮互助。”赵春娘的声音温和,拉回了春柳的思绪。
“师弟好,我是春柳,她是我们的大师姐,桑榆。”
春柳刚刚偷瞄林非晚的目光被他抓了个正着,他没有多言,还向她点头致意。但在师傅面前,春柳莫名有些心虚,收了收自己的活泼性子只简单介绍了自己。
赵桑榆微微欠身,然后对着林非晚开口道,“见过师弟,我叫赵桑榆,是师傅的女儿。”
她没有多看林非晚,说完话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这位公子和昨日窗隙中瞧见的一样,不出所料,是个病秧子。
“见过师姐,日后还要师姐们多多指教。”
两位师姐明显比自己年龄要小,但在已经能独立处理事务了,尤其是大师姐,看起来格外的沉稳,林非晚只觉自己长路漫漫,以后应该多向师姐们讨教。
“都见过了,今日无事,早些休息吧。”
赵春娘发了话,林非晚便得了特赦令,乖巧地道了别便离开了。
“阿榆,小时候给你绘的绣书可还在?”
两人才吃完饭,脚步还未完全踏出房门,赵桑榆便被春娘出言拦了下来,春柳走前还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
“在的,只不过西边的耳房厢房都放了太多东西,怕是要找上一会。”
春娘说的绣书是她当年亲手绘制的,那时春娘特地画了各式针法,图文并茂,想着一来各种图画更能吸引孩童的注意,正适合用作给赵桑榆启蒙,二来顺便整理了自己的多年所学,教授她人时也能条理通顺,更加得心应手。
后来学生多了之后,虽又绘制了几份,却远没有初版的精巧心思。若能找到,显然是很适合师弟这个初学者使用。
赵桑榆当然把它没有弄丢,那可是阿娘亲手给她画的图册,她早就稳妥地收好,放进了书匣只中。只是要借给别人,她当真有些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