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捂住嘴,想把窗户开条缝透透气。可寒风瞬间灌入,冷得她直打哆嗦,只得无奈地重新关上,放弃了挣扎。
漫长的五个小时后,大巴终于驶入H市。
看到车站的标志性建筑的那一刻,邱时微激动得眼眶发热。
天知道这五个小时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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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驶入H市后,不断有人提着大包小包陆续下车。
原本拥挤的空间逐渐宽敞起来,也冷清了不少。
因为第二天邱时微还要去警察局录笔录,两人一直坐到市区的终点站。
等他们提着行李踏上站台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街上行人寥寥,只有几间平房还点着灯,透过这丝光亮,只见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
踏上站台的那一刻,邱时微深深吸了一口寒冷却清新的空气,胃里那种翻腾了一路的不适感终于慢慢平复。
这一刻,恍如新生!
"我们今晚住招待所。"牧东风拎着行李在前面带路,轻车熟路地在街巷间穿梭,很快就到了招待所的门口。
是一栋两层的红砖楼,门口挂着一块泛黄的铁质标牌,旁边的锅炉房正传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牧东风从包里掏出两人的介绍信递给前台登记。
穿着格子衫的值班大姐接过信仔细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确认无误后才慢悠悠地给二人办理入住手续。
她从抽屉里翻出两把铜制的房门钥匙递给牧东风,“一楼走廊尽头。”
走廊里铺着水泥地,墙上的白灰斑驳脱落,显得有些破旧。昏黄的电灯嗡嗡作响,在头顶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两人的房间紧挨着。
“表妹,我就住在隔壁,有事随时叫我。”牧东风递过钥匙,目送邱时微进了房间,特意确认她从里面锁好了门,这才放下心回自己的房间。
屋内陈设简单:靠墙摆着一张单人床,床上整齐地叠着一床撒白的棉被。床头是一张小桌子,桌脚旁放着一个红色的搪瓷盆,窗边则挂着半旧的蓝布窗帘。
邱时微走到床边,试探性地拍了拍被褥,发现虽然硬了些,但胜在厚实。
她索性闭上眼睛,一头扑进床上,连鞋都懒得脱。
一天的奔波让邱时微疲惫不堪,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般,只想好好歇息。
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
但好在总算结束了,可以放松片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邱时微终究还是被自己“熏”了起来,半阖着眼,强忍着困意去洗澡。
火车上条件受限,不能洗漱。
算起来她已经有三天都没洗澡了,加上感觉刚刚大巴内的酸臭味已经自己腌入味了。
虽然她没有洁癖,但也受不了自己邋遢成这样。
洗完澡,邱时微懒洋洋地缩进温暖厚实的被窝。
外面的寒风呼呼作响,窗户偶尔发出“咔咔”的响声,屋子里却安静温暖。
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没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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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邱时微在牧东风的陪同下,前往公安局。
H市公安局。
一位干练的女公安负责给邱时微录笔录。
女公安例行询问:“邱同志,你是怎么发现王红花是人贩子的。”
邱时微回忆了下道:“当时王红花不小心把杯子里的奶洒在身上,我帮忙收拾的时候发现奶是冰凉的。可她说在上车前刚喂过孩子,还是用搪瓷杯装的奶——这种情况下,奶不可能凉得那么彻底。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