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转机,却不曾想,医者仁心这四个字,对这老头来说压根就不存在。
不知是否是因为孟扶楹太过瘦弱,他才刚见她一面,都未曾把过脉一下,便皱着眉连连挥手赶人道:“这丫头我治不了,你带回去吧。”
外祖母心怀不甘,穷追不舍地向那老者探询缘由,但他却固执地不肯再多言半句。
她那时躲在外祖母身后,还偷偷在心底难过地想,这位爷爷或许是觉得一切皆为命中定数,非人力可抗,是故治或不治并无多少区别。
直到后来,祖母不知从何处找来了张土方子,调理了几个月后,她这咳疾竟有所好转。
从那以后,她才渐渐地将此事抛之脑后。
直到今日听到这个名字,这段记忆才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示意知晓了。
对此,孟扶楹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这些顺其自然便好,若是无缘再见,那也是强求不来的。
她这会儿倒是想起来另外一件要紧事,侧头向蘅芜问道:“昨日赵婉清来过吗?”
“姑娘那会儿烧得估计有些狠,服了药后便睡了过去,夫人怕姑娘将病气过给表小姐,便将她带走了。不久后,表小姐倒是来坐了半刻钟。”蘅芜一口气说了许多,语气忿然。
虽然姑娘只问赵婉清是否来过,但她必须告诉姑娘夫人所言,让姑娘看清楚夫人的真面目!
孟扶楹咳了两声,又问:“可否有什么异常之处?”
蘅芜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表小姐第二次来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那她并未记错。
赵婉清的确在她面前说了那两句话。
而且是在被姑母叫走后,才有的情绪变化。
直觉告诉她,此事必然同她有联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知何时已洒进屋子,天际渐渐泛白,孟扶楹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将门窗打开透透气吧。”她吩咐道。
屋内也不闷啊。
蘅芜有些迟疑地看向孟扶楹:“这……”
姑娘烧刚退下不久,若是再着了凉,简直太受罪了些。
孟扶楹没作声,态度显然。
蘅芜只好按照她的吩咐去开了窗。
冷风缕缕侵袭,夹杂着晨间湿润从半开楹窗间灌了进来,吹得孟扶楹的面色渐趋苍白,她强忍着难受,及至天光大亮,才让蘅芜去关了窗。
她淡声道:“去找姑母来,就说我刚刚才醒。”
“是。”蘅芜领命而去。
孟扶楹躺了下来,将被子盖好,只露出了半张脸在外面。
能探出姑母口风,受点罪又如何?
很快,孟容便赶来了。
她匆匆进屋,探了探她额间温度,满脸关切:“感觉怎么样?可还有不舒服?”
孟扶楹听到声音,刚准备坐起身来,孟容又连忙让她躺好,她便没推脱,平躺在床上,虚弱道:“比昨儿好了些,但还是有些头疼。”
她声音嘶哑,脸上又毫无血色,看上去哪里像风热刚退,分明像病入膏肓。
不等孟容再说些什么,她便又道:“姑母,待病好后,扶楹或需返归江南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