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江玖宁是被自己翻身时晃动的铁链声吵醒的。
她掀开幔帐,寒尧人已经醒了,但仍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未动。
见她醒了,才慢慢活动了下压麻了的胳膊,好看的眉眼弯弯一笑,道:“江姑娘,早上好啊!”
昨夜她睡着后似是下过雪,院子里薄薄地蒙了一层白芒,江玖宁推开窗户,冷空气一股脑的鱼贯而入,她瑟缩了下冲着外面的人喊:“今日天气不好,去把大门关了,莫要再放人进来了。”
昨天的教训要吸取,能偷懒坚决不营业。
交代完事情再回身,便看见身后的寒尧耸着肩膀,嘴唇冻得有些泛白。
江玖宁赶紧合上了窗户。
昨夜,寒尧是穿着里衣被拖来她房间的,又下了一晚上的雪,坐在地上一晚上八成是冻透了。
“冷、冷吗?”
“不冷。”
看着寒尧淡淡的神情,江玖宁心道:撒谎!
原来这个人也会撒谎啊!
那昨日为什么就不肯撒个谎言来骗骗她呢?在古代,她极难核实他的身份,只肖一个小小的谎言,便能蒙混过关。
就那么想死吗?
江玖宁愤恨地咬咬牙,道:“来人,给他拿件衣服来。”
不善的目光扫了一眼寒尧,微微泛白的嘴唇,配上他稍稍发红的鼻尖,别有一番可怜之处。
她竟然可怜一个人屠将军?
江玖宁很瞧不起自己的心软,又招呼小厮道:“再拿一件披肩过来。”
算了,既然杀都没杀,总不能虐待他吧?
寒尧捧着一摞棉衣,晃了晃铁链,示意道:“我要换衣服了。”
换衣服和她说什么?她又不能给他换衣……
然后,寒尧就站在她对面,开始大大方方地解扣子。
江玖宁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低着头打开他手腕上的铜环,转身躲进了屏风后面,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江玖宁暗骂一声自己没出息。
她也见过许多赤着膀子打篮球的人,本不该有如此羞赧的情绪,难道是因为对方太帅了?
思前想后,必然是因为原主没见过男子的自然反射。
和她无关!
待二人一切收拾妥当,铁链又回到了他们的手腕上,江玖宁饶有兴致地吃起了早餐,佯装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江玖宁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颐,寒尧就在一旁站着,他还没不识相到和主家共食。
“咳咳咳咳……”
江玖宁吃急了,咳了几声眼泪便掉下来了,一杯暖茶出现在江玖宁碗边。
顺着茶杯往上看,寒尧正微微弯着眉眼朝她笑。
一股脑将茶全都送进肚子里,江玖宁“咣当”将茶杯落在桌子上,抬眸问:“副帅也会伺候人?”
“军营里都是相互照顾,从不分将军还是士兵。”寒尧淡淡道。
“竟没想到叛军军纪还挺和谐,怎么就想不开要当了叛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