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帘子正准备出去,刚抬头便看到王氏和那个看门的小厮,探出一半的头再度收了回去。
“公子可否帮忙送奴家出城,奴家定当对公子感恩戴德,每日为公子诵经祈福。”
沈时薇福了福身子极为不自在道。
男人没说话,也没有赶沈时薇下去,坐在榻上缓解那钻心的疼痛。
马车继续朝城外走去,沈时薇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算是放心的在地上坐下。
按照接收到的原主记忆来看,这场祭祀规格很高,大楚朝的国君会亲自到场,她若是没有猜错,这个时候城门大概率已经戒严,仅凭她一个人很难混出去。
沈时薇睁开眼睛,偷瞄不远处的男人一眼,男人身形修长、面如冠玉,鼻高唇薄,鬓发乌黑如墨,一双丹凤眼,眉心一点红,平添了几分魅惑,男人身穿一身红衣,红衣松松垮垮的,里面的肌肉线条犹如雕刻大师的杰作,每一寸都充满力量与诱惑。
她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又偷看一眼。
马车忽的停了下来,谢禹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问道:“怎么了?”
“老爷,听说这次的祭品丢了,县太爷正城门口查人。”
外面的车夫回答道。
沈时薇闻言,整个身子紧绷起来,她也是赌这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城门口的守卫不敢来查马车。
“用人祭祀,也不知是哪个没心肝的东西想出来的法子。”
沈时薇握了握小拳头,装作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路人愤愤不平道。
“继续走。”
谢禹辰面色无波,马车走了一小小段距离后停下,沈时薇停下抱怨,眼睛隔着帘子不时瞄向外面,车夫正在与一个县官模样的人交涉着什么。
只可惜距离太远,沈时薇只看到车夫重从身掏出一块东西,那县官打扮的人看到东西后脸上堆起笑容变的毕恭毕敬。
不多时,车夫回到马车前,两个衙役把城门口的行马搬开,车夫驾着马车离开。
见终于出了城,沈时薇这下终于彻底放心下来。
“祭祀乃是利国利民,你不赞成人祭?”
男人沉着声音开口道。
沈时薇被吓了一条,挣扎着从地上起身坐到另一边的榻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利国利民个屁,只有昏君才会用人祭祀,那皇帝也是个分不清是非的。”
沈时薇冷哼一声,面带不屑道。
“哼,祭祀是为了求雨,乃是造福百姓之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昏君了,你这无知小儿懂什么。”
谢禹辰双眉不自觉收紧,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面露不虞之色。
沈时薇白了对方一眼:“既然是造福百姓,那皇帝怎么不当做祭品。”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1】不想着去引水救灾,却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灵身上,神要是真有用,那也不会有王朝更替了。”
“看你这样子不像是逃婚出来的?”
谢禹辰双眼微眯,心中顿生疑窦,上下打量沈时薇一番。
少女看起来十三四岁,瘦的跟豆芽似的,一阵风就能吹倒,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脸上灰扑扑的,像是他军营里烧火的伙夫。
“我只是为那名女子鸣不平罢了,若是公子不愿意听我不说就是了。”
沈时薇心中一惊,当即打哈哈道。
“你不会就是那个逃跑的祭品吧?”
谢禹辰身子前倾,紧紧盯着沈时薇的眼睛,企图从对方眼里看出些东西来。
她将头别过去,错开谢禹辰眼中的探究,双手握住他的胳膊一脸恳切:“公子认错人了,你看看我这体格,即使送给雨神也是惹他老人家生气。”
沈时薇挺了挺自己的胸膛,身上没有一点肉,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伺候人的样子。
谢禹辰没说话,眼中探究之色仍未褪去,连对方保住自己的胳膊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