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盛的屋院要比别地大上许多,这也给了他们足够的行动空间。
行至灯火至明处,原本模糊的人声逐渐清晰起来。谢只南也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刺激感冲击着她的大脑,一双漆眸亮晶晶地眨着,小心侧趴在窗框前细听屋内的响动。
“可是怨了?”
听见柳盛的声音,谢只南更加兴奋不少。
当下光是听已经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朝其哈了一口气,将这窗纸给捅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眼来。回眸炫耀时,就对上晏听霁那双略微惊讶的眼。
“看什么?”她迟疑,“你没看过话本吗?”
“我。。。。。。”晏听霁温声道:“我一直被关着。”
“噢。”谢只南突然想起来,看向他的眼睛里罕见地多出几分可怜,“你也很惨。”
她虽然被关在洧王宫里不得自由,可晏听霁是被囚困在岐域这种鬼地方,对比起来,他似乎要更凄惨些。
也难怪对捅纸窗这种事感到讶异。
但是,这一个窟窿眼只能容下谢只南一人,她已经占着了,于是她说:“你要想看,自己学着样也去弄一个。”
看她一副完全没有要分享的意思,晏听霁也只能照葫芦画瓢地学着谢只南的动作用指捅出一个窟窿眼来。
屋内的烛光明明暗暗,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大半间里屋的装设。此时春绯已然成了人形,但模样并非如先前那般披着谢只南的脸,而是她真正的模样。果真是妖物一类的,她的样貌比谢只南当时还要媚上几分,肌肤赛雪,唇瓣红润,眼波流转,光是站在那,就能让人无端沉溺在她的容色当中。
里面的情形有些熟悉。谢只南想了想,好像就是柳盛带回另一只魇妖回来与春绯大吵一架的时候。
此时柳盛踩过地上那些被砸破的碎瓷,不顾尖刺没入鞋底,拖着一地的疼痛,踏着满地的鲜血,走到春绯面前,再轻轻揽过她柔声安慰:“好,我明日将她放了。”
这就意味着,明日春绯便会逃出去。
如此好办许多,当时谢只南自断双手引得柳盛暴怒来到这境中境,若是阻下这次事故发生,局面是否发生扭转?
看得出来,柳盛对于春绯断手这件事还是极其在意的。
“被我找到空子了吧。”想着,谢只南嘟囔了一句。
晏听霁微微侧首注意着身侧之人的动作,见她唇角勾着一丝笑意,他一下便猜测到她心中想法,因为那笑不对任何人,只对她自己。
太纯粹。
忽觉这样还不错。
片刻,她唇边的笑意逐渐下垂,脑袋更贴近窗上那窟窿眼,语气困惑。
“诶?他们在做什么?”
深更半夜,柳盛和春绯这样一对有情有怨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吵完架后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