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人都目光专注,面上堆笑,连声附和应是。
谢韫之一挑眉,突兀打断:“孙夫人说的什么昏话!我谢韫之娶妻,同你们孙家何干?”
空气忽得一静。
足足静止了有两三息。
老祖母开口:“大孙儿,你有没有背着我们偷偷准备婚仪聘礼?”
谢韫之行礼:“没有偷偷,只是我自个的事能自己做的先做了不敢劳烦长辈操心。”
老祖母:“你要娶谁?”
谢韫之温柔一笑,任谁都看得出他这笑发自肺腑:“自是孙儿心仪之人。”
老祖母喜欢孙儿的笑,也跟着乐:“看你笑的这般开心,祖母知你定是真心。”
谢夫人和孙夫人几乎异口同声:“是谁?”
谢韫之有些不爽快:“孙夫人,这是我们谢家的家事。”
屏风后忽地发出响动,孙雨薇掩面哭泣跑远,谢家姐妹追出去:“雨薇姐姐!当心啊!”
孙夫人大失所望,倍感羞耻,最后竟恼羞成怒,指着他们:“你,你们……你们……”奔出门去。
谢夫人嚯得起身:“珍娘……”
“娘,”谢韫之叫住她,大剌剌坐到孙夫人刚才的位置,直视父母:“本就是一场误会,解开就好。孙家也没损失什么,你这一副欠了别人十万八千两的样子,是为哪般?”
上一世,谢夫人因为孙夫人的死,一直心怀愧疚,她一个人给自己带上莫名的赎罪枷锁还不够,但凡孙家有个什么事都要谢韫之出面解决。
不能拒绝,拒绝就是她晚上睡不安,孙夫人来找她索命。
“雨薇不是挺好的孩子吗?你怎么就……”谢夫人表情难过。
“呵!”谢韫之冷嘲一声。
当年孙夫人遇匪护女身死,孙雨薇守孝两年。孝期与人私通,珠胎暗结,虽然书生蓄意隐瞒有错在先,但她知情后仗肚逼婚,迫书生休妻再娶,致使其娘子含恨自缢麓山书院。当年这事还是他昧着良心帮忙遮掩下来的。
孙雨薇只当他的师妹,他还能面上过的去。如今她竟想嫁进他谢家门,由不得他心里嘲讽看不起了。
“我就说吧,我大孙子做事素来有他的章程,先不要搞这么大阵仗。你怎么就被孙家那妇人三言两语带沟里,觉得韫之是看上她家女儿,急不可耐的操办要迎娶过门,还觉得亏欠了人家?”老太太浑不在意道。
作为“大阵仗”的叔伯婶子们也自觉的很,面上尴尬,纷纷起身告辞。长房的笑话他们是不敢看的,尤其是谢韫之,将来自个儿女的前程还得仰仗他,不敢得罪,不敢得罪。
“祖母,爹娘,我最近要出去一阵子,已跟大理寺告假了。”谢韫之气定神闲道。
谢正儒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你刚上任。”
谢夫人:“你要去哪?”
谢韫之起身,朗声道:“把谢家的儿媳迎进门。你们也可以先准备了,我想在年底之前成婚。”
天冷,他不想一个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