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佩鸣那边还在忙碌,留话说要先行一步,连夜带着天枢赶回了大泽,需要等第二日落地才能见他。
一夜未眠,云杳窈索性在房内打坐调息。
次日还是徐清来唤她下船,她才发现修炼到忘我境地,一天一夜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日暮时分,南荒诸城全数关闭城门。
两人才刚抵达至大泽蔚云城附近,便看到高耸入云的照渊阁。
以它为中心,城内张灯结彩,各路华服修士穿行其间,不乏有御剑者,但都默契远离了照渊阁结界。
还未到开启时间,若无照渊阁邀请,寻常人不得入内。
飞舟悬停在城门前,先行开路的侍女手持令牌,对城门上的人喊道:“我等奉少主之命,迎贵客入照渊阁。”
城门侍卫抬臂,顷刻间,城门骤然发出龙鸣声。
自门口至照渊阁的长街一路畅通无阻,本该熙攘嘈杂的中心大道上早已清空,道无行人。
虽是如此,两侧的商铺茶楼之上,仍有无数双眼睛往这边看来,这些目光让云杳窈一阵头皮发麻。
天枢仍旧蒙着面,身着黑金劲装,对云杳窈与徐清来行礼。
“少主正在阁中面见贵客,不得空亲自迎接二位仙子,万望见谅。”
这太夸张了。
还好闻佩鸣没有来,若是他再亲自现身,一路领她们进去,云杳窈可就不止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天枢侧身,抬手请她们上车。
云杳窈早在开门时就看见了这辆绘制了灵纹浮雕的马车。车前的黑色骏马生有双翼,四肢修长有力,皮毛乌黑发亮,双目□□,似乎已经开了灵智。
帘账和旗帜都用金线绣了鸩鸟图腾,在整座街道的璀璨华光之下,有种诡异的奢靡与神秘感。
云杳窈与徐清来对视,互相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尴尬。
乘坐照渊阁的马车招摇过市,路上不乏窥伺探究的目光。
云杳窈进去就将所有帘子放下,隔绝外人视线。
刚坐稳,便听见徐清来道:“闻佩鸣这是何意?”
云杳窈同样不解,她掐诀将马车内布下隔音结界,道:“不清楚,这位师弟总是怪怪的,师姐从前听过他吗?”
“这就是令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徐清来蹙眉,“我从前尚在家中时,听族中长辈提起过阁主的这位儿子,据说是性情低调,不喜与人来往,与照渊阁常有生意往来的南荒姻亲亦说他性情孤僻,甚少显露于人前,怎么突然就……”
“不过也说不准。”徐清来改口,“徐家毕竟是在西晴,与南荒众人往来甚少,所以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云杳窈想起他手腕上的朱砂痣,突然问:“师姐从前与他见过面吗?”
徐清来摇头:“没有。”
她在徐家的辈分低,外事交涉上根本轮不到她一个小辈来露面。
看出云杳窈的失落,徐清来反问她:“怎么了?”
云杳窈眨眨眼,还是觉得单凭朱砂痣这一点没什么说服力,于是换了个说法:“我只是在想,若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
徐清来嗤笑一声,道:“孔雀开屏罢了,师妹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