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是,你又当如何?”
凌厉而又残酷的话从对面人的口中说出,像是针刺入心,痛得她呼吸一滞。
但她早就料想过这样的局面了,不是吗?
怎么还会这样呢?
池越看着另一个自己。
原来那时候自己是这样一副表情。
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梦到这些事。
池越知道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再次看到那天被那人中伤的自己。
下一瞬,池越到了另一个自己的位置,站在了那人剑尖所指之处。
她看着那一柄剑没入自己心口,然后和记忆中一样倒下,感受着血从胸口涓涓流出,带走了身上的暖意。
是梦,睡吧,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池越阖上眼,放任自己陷入黑暗。
再次睁眼,是有些陌生的床褥,她保持着睁眼的姿势,缓了一会儿才从梦魇中苏醒。
真的是梦。
这是薛府的客房,更准确地说,这里是安排给弄洲的房间,昨日她和红璃将弄洲带回来之后与师姐他们商讨着落星阵的事情,为了方便看护弄洲,便在薛府住下了。
她夜里不知何时趴在床边睡着了,如今天已大亮,看样子,是弄洲醒来将她放在了床上,还替她掖好了被子。
“刚过寅时,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房中兀自响起一道声音,池越猛地坐起,才发现原来弄洲一直都在。
他此前一直坐在窗边,闭眼调息着。
“寅时,念念师姐这会儿应该已经在练功了。”池越呵呵笑着,见弄洲在床边坐下,朝她伸出手,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弄洲的手停在空中,收了回去,但他没有起身,就这样问道:“做恶梦了?”
她不会说梦话了吧?池越有些颓,倒头将脸埋在膝上的被子里。
“池越?”弄洲的声音平静温和,像是带着特殊的力量,渐渐将梦魇带来的无力驱逐。
“我没事。”池越抬起头,望向弄洲,“你呢?你没事了?你在落星阵可有遇到谁?”
“一只槐妖,和一个妖修。”弄洲回答,停了一下,又道,“你师姐方才来过,我已经告诉她了。”
妖修,难道是之前碰见过的那个妖修吗?妖修的功法天生克制妖族,强杀比自己强的妖族也是常有的事情。
池越忙问:“你的伤可是妖修做的?”
弄洲点头,“我是妖,这些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妖也会痛。”池越蹙眉,极不赞同弄洲的话,“你既然早知道落星阵的位置,就不该一个人去,我们已经是同伴了,你该信任我们。”
弄洲垂下眼,“。。。。。。我能应付落星阵。”
“你这是能应付?若是当时我和红璃没有赶来,那些石头可就都砸进城里,你也就摔成肉泥了。”虽然不知道你这样的妖会不会摔死。。。。。。池越腹诽,故意加重了语气,见他轻轻凝起眉,又柔下声音,“就算你觉得我没用,你至少也得告诉红璃,他是能帮你的。”
“我没有觉得你没用。”弄洲反驳的居然是这个,“而且,有晨星镜感应,若是真有什么,你定能及时发现。”
“。。。。。。”池越被噎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就是不重视自己。”
弄洲一怔,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