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村里那些个初中小学毕业的,都能进到乡里的土厂子工作,秦莲一个高中毕业的,肯定也能给安排。
大不了,就去找吴春柳问问,她那个在县城上班的大姑爷,听?说挺有本事。
吴春梅这种老太太就是这样。
对姑娘的心那是没的说,但也囿于?自己的见识和别?人的说法。
她不懂为什么秦越要她来县城陪秦莲,但当秦越跟她说起的时候,她也老实的答应了。
她也并不把高考当成改变人生命运的大事儿,兴许在她心里,还不如秦莲的高中毕业证强。
在她的身?上,无私的母爱、软弱的性格、对亲戚的倚靠和过去的旧观念纠缠在一起,让她本身?成了一个纠结的人。
她的人生,也像是始终行走在几?股绳拧成的道?路上,纠结又曲折的前行。
高考结束当天下?午,母女俩便?坐上了回下?崖子村的班车。
秦莲是村里唯一参加高考的女娃儿,一回村,便?有不少大叔大姨过来问她考的怎么样。
秦莲一直都答“还行”,别?人听?了便?也接茬道?:
“就是哇,都说你一个女娃子成绩好,但一个女娃儿,考得再好也好不过男娃。”
“人家大贵考的可好的嘞,村长还说,等成绩下?来,要办升学宴,请咱们全村人都吃席。”
大贵是村里唯二参加高考的男丁,也是村长家的独生子。
乡下?人说的直白,秦莲听?着?,也只是笑笑,并不搭话。
倒是吴春梅听?了别?人这么一说,忍不住说:
“考得不好也没啥,我们莲儿有高中毕业证了,将?来供销社招工,能去上班了。”
别?人又不说话了。
母女两个回到了家,水根儿和妞子已经?在家里头等着?了。
帮着?看孩子的亲戚见到两个人进来,还忍不住说:
“春梅你也是,非得考完就带着?莲儿回来,我也不是不能帮你再哄一晚上。”
“那不行,那多麻烦你。”
吴春梅笑着?说,将?从?城里买的点心递给那个人,那人便?笑着?走了。
吴春梅原本就在县城待不惯,这下?终于?回来高兴的很,吃过晚饭便?忙着?去串门?子去了。
秦莲看她那个样子,估计又去找吴春柳了,也不说什么。
她在家里头慢慢收拾自己的那些书,一边收拾,一边漫不经?心的和水根儿聊着?天。
“莲子姐,你将?来考上了,是不是要去云城啊?”
秦莲让水根儿充满向往的的话给逗笑了,不禁用手蹭了蹭孩子的脸:
“你将?来也会去云城的。”
“是吗?”
水根儿充满期待的抬起头,可随后,又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可我听?二姨说,嫂子肯定不让我和妞子去云城,还说让我再上两三年,就去窑厂里干窑工去。”
“莲子姐,我能……不去干窑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