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身份,论地位,又论见过的世面,桑晚总觉得和这世道格格不入。
从前的人生,仿若梦一场,可不就是白活一趟。
她突然站定脚步,萧衍之被腕子传来的轻微力道扯住。
“我想回去歇息,珠宝轩就不去了吧……”
萧衍之摩挲桑晚细嫩的掌心:“他是罪有应得,阿晚在怕什么?”
桑晚轻轻摇头:“不敢劳陛下破费。”
“无碍,既累了,那便让锦书替阿晚去挑,能挑到逞心如意的最好,若挑不到……”
锦书吓得双膝跪地:“奴婢眼光低劣,不敢替姑娘做决定。”
帝王看似轻笑,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抚弄桑晚脸颊:“瞧她吓得,若挑不到,劳烦阿晚再来一趟珠宝轩就是。”
桑晚看着萧衍之的眼睛,深邃的眼底分明满是威胁。
却又带着浓烈的,不可言说的情绪。
桑晚委屈:“您作何要逼我……”
萧衍之重新握住她的手:“明明喜欢,为何又不愿进去了?”
她沉默不语,但那点心思被帝王一眼便能看穿。
“阿晚和朕如此分明拘谨,又这般躲着,是打算日后好离开吗?”
帝王强硬拉着桑晚往珠宝轩走去,低声道:“这天下都是朕的,阿晚能去哪?”
桑晚进去,眼底噙了泪。
这边掌柜是个女娘,见贵客进来,也从二楼下来,打趣道:“呦,姑娘眼含春水,哭起来当真叫人心怜,夫郎还不哄哄?”
话音落下,才察觉店内气氛诡异。
有小厮在女娘耳旁说了方才成衣店的事,女娘面色一僵。
说白了,他们都是给柳家打工看店的。
桑晚哪里还有心情装扮自己,萧衍之却兴致勃勃。
从细链到朱钗,都在桑晚身上比划着:“阿晚戴什么都好看。”
桑晚笑容牵强:“您满意就好。”
帝王之手,染过无数性命,此刻却精心打扮着她。
珠宝首饰,琳琅满目,是桑晚从没见过的奢华。
却也叫她,寝食难安。
萧衍之唇角笑容微顿,叫人将试过的都包起来,在她耳旁极小声地说:“朕只对阿晚满意。”
离开那红艳艳的耳垂,见女孩没敢咬着唇瓣,还不忘夸了句很乖。
帝王深知,自己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方才是,三年前血洗朝堂亦是。
桑晚每每拒绝他的时候,他都烦躁地想要那些人,付出血的代价。
回到客栈,萧衍之破天荒地没和桑晚同宿一间,反倒叫锦书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