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她从帝王略带专横的宠爱中,体味到了从未有过的关心。
一种同林娘娘,完全不一样的关心。
后半夜时,床榻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萧衍之忽地睁开眸子,起身见桑晚已将床纱轻轻掀开。
“做噩梦了?”
殿内昏暗,只有窗棂那有些许月光。
桑晚摇头,“吵醒陛下了。”
“无碍。”萧衍之起身点燃火烛,见桑晚面带羞赧,“可是要起夜?”
床榻上娇小的姑娘点了点头。
萧衍之扬声唤了在外守夜的锦书,总归没因白日里的晦气事吓到,帝王安心不少。
钟旭开的汤药里,有聚气安神的作用,桑晚睡得还算安稳。
唯有的一丝神志还在乱想,都被身旁的萧衍之扰的七七八八。
天光大亮,桑晚再睁眼,床纱外的矮榻已经空了。
只余锦书在一旁,安静候着她醒来。
昨日身子爽利后,天色已晚,桑晚没好去叨扰林娘娘。
今晨用过早膳,便一门心思去往祥云殿,担忧桑芸心昨日有没有吓到,或受牵连。
仍记得昏倒前,她还紧紧拽着二姐姐的腕子。
进殿看她还有心思在院内侍弄花草,放心许多。
桑芸心:“阿晚来了,昨日你可吓死我了。”
“我没事。”
桑晚在宫内若离开寝殿,身后总跟着安顺和一队金鳞卫。
桑芸心拉着她进殿,林婉柔放下针线:“时辰尚早,怎没多睡会?”
可桑晚晨起一直暗暗讶异,居然睡得这样沉,连萧衍之何时起身离开都不知晓。
她摇了摇头:“担心二姐姐,过来看看。”
“我虽也是女儿家,但在宫里,也见过许多残忍,况且早知那白布下是什么。”
桑芸心挽着桑晚,在林婉柔身旁坐下,“你生生吓晕过去,安顺惊得声音都发颤了,还是那些暗处的护卫找了轿辇将你抬回去的。”
林婉柔跟着应和:“阿晚这样,日后入了晋国后宫,该如何是好。”
晋国后宫,听安顺说萧衍之从未踏足,连桑晚都不知,日后是个什么情景。
届时举目无亲,就真真儿只有她一人了。
可她好似别无选择。
见桑晚神色失落,林婉柔搭上她细软的小手,转移话题:“晚儿昨日回去,夜里睡得可还安稳?”
桑晚眼底情绪复杂,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昨夜陛下同我歇在寝殿了。”
林婉柔神色一变,桑晚连忙解释:“是担心我夜里惊厥,搬了矮榻在床榻旁,隔着床纱……并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