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之松开钳着桑晚下巴的手:“阿晚当真是水做的,尤其这双眼珠子,总能噙着泪。”
桑晚抿唇,气闷地看着帝王。
萧衍之亲过的唇角好似烧了起来,那一瞬,她惊的都忘了躲。
“陛下折煞我了,龙体尊贵,阿晚怎敢相提并论。”
“生气了?”萧衍之问。
桑晚嘴上说着“不敢”,那模样分明是置了气的。
帝王轻笑,“是朕唐突了,但……”
萧衍之话语迟疑,桑晚抬眸看他,在等后半句。
“——下次还想。”
桑晚脸颊绯红,也不知是高热烧的,还是被帝王撩拨的。
她倏地起身,又不敢兀自离开将萧衍之晾在这,顿时陷入两难。
帝王好声哄着,拉她坐下:“朕不是什么好人,亦不是正人君子,阿晚气坏了不值当。”
“陛下!”桑晚闷声说:“您这般说自己,我若再气,岂非是阿晚不懂事了。”
“朕晌午才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懂事。”
桑晚看着萧衍之那双认真的眸子,缓缓起身,试探道:“那我回去了……”
话音落下,便被他拽进怀里,跌坐在帝王腿上。
“还没用膳呢,太医也快到了。”
元德清连日来已经练就了绷唇不笑的本事,他们陛下,总爱逗弄姑娘。
惹生气了,还得眼巴巴哄着。
但不可否认,帝王身上那股子戾气也在面对桑晚时,尽数消散,整个人看起来活络不少,不再终日阴着一张脸。
桑晚就知帝王不会让她走,眼下被抱坐在腿上,更贴近了。
“陛下金口语言,竟也哄骗我女儿家。”
独属于桑晚的淡香萦绕在萧衍之鼻息,他克制地夹起桌上甜点。
承认道:“吃饱了,再慢慢气,别饿着肚子。”
帝王投喂已成习惯,桑晚也习惯地用口齿咬走。
再说,同萧衍之置气,也不能和眼前的甜食过不去。
刚吃进口中,便觉身后传来响动。
桑晚侧身,见钟旭和一头发半白的太医大约是刚踏进殿门,脸上闪躲的神情定是将方才那一幕瞧见了。
两人忙低下头行礼:“臣等参见陛下。”
桑晚霎时掩唇咳喘起来,萧衍之将茶水递给她,这才勉强压下,还撇了眼钟旭和江瀚。
安顺弓腰解释道:“奴才想着钟大人照顾姑娘身子已有月余,恰逢也在太医院,便一同请来了。”
听帝王嗯了声,两位太医才缓缓起身。
江瀚是太医院院判,年过半百,萧衍之是他侍奉的第二个君主。
也是让他最惶恐的,生怕不能活着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可就是这样一位暴君,却喂着腿上的姑娘,亲自递去茶水,就连元德清都插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