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畔华灯初上,月华如水,河面波光粼粼,两岸灯火倒映水波,似无数簇跳动的火焰。
一艘花船,轻摇于水面之上。
“公子……”南枝外披薄纱,内里是一件红色罗裙,裙摆逶迤拖地,跪在一旁,笑着朝旁坐的男子敬酒。
明霁伸手挡下那杯酒,“我不喜酒。”
浅棕色的眸里染了金,波光流转间,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船舱之中,锦帘低垂,香炉轻烟袅袅,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主座上是一个肥头圆耳的中年男子,身边莺莺燕燕,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懂事绕在他身边捶肩倒酒。
船上的姑娘们先前见这位天人之姿的公子时皆暗暗窃喜,可又不知这位公子的分寸,瞧着花魁都受挫,一时间也不敢过多动作,明霁扬了扬下巴:“马员外,这批货何时能送达?”
马员外正在同一旁的姑娘说笑,脸色霎时间沉下来:“齐公子酒也不喝,是嫌马某招待不周?”
“既如此,那把那几个女人给我扔下船去。”
马员外身后站着两个高大威猛的侍卫,作势就要去拉走南枝等人。
南枝闻言,立即颤巍巍地又递去一杯酒。
“公子……”她紧张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颤声道:“与奴家喝一杯吧。”
明霁依旧不理,视线落在上方,无奈着解释:“员外见谅,吾妻多思善妒,若知晓我在外头喝了酒,又该生气了。”
“看不出来齐公子还惧内啊。”马员外笑眯眯看着他,“那我便不勉强。”
明霁斜倚在后头,一只手搭在精致小桌上,指尖轻点,却骤然间停了动作。
除了那些怜人身上的脂粉味,空气还夹杂着湿漉漉的铁锈气息,生冷异常。
丝竹声声,佳人如云,舞女身姿妙曼,如春日河畔的柳絮般轻盈。
明霁眸光转了转。
下一刻便有脚步声响起,船跟着晃了几晃。
“铖——”是刀剑擦挂的刺响声。
船舱内不知是谁尖叫,刀剑声叠着各种惊叫声,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明霁来不及想,眼前倏地一下,明晃晃的刀剑便砍过来。他仰身一避,剑锋残影便从面门掠过。
他脸上从容,手上的动作却狠厉,招招致命。
明霁侧身闪过蒙面男子的刀刃,反手准确无误地捏碎那人的咽喉,干脆利落。
抢过刺客的利刃,明霁闪身躲着劈头盖脸的剑锋,游刃有余地穿梭在重重黑影间,挥剑间,又是数道惨叫声。不过寥寥几式,船舱内的刺客已尽数倒下。
那些人是冲着马员外来的,里头的人该逃的逃,死的死。
身后又想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明霁当机立断,快步走至马员外身前。
马员外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明霁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唔……唔……”马员外喘不上来气,满眼惊恐地挣扎着。
“令牌交出来。”明霁的力道猛地加重,俯身逼问:“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