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眼神躲闪,一时间惶恐,只得接道:“我们是承王府的……里面是我们侧妃。”
唐宛白?
沈灼华当即面色一沉,头也不回地往那亭子跑,小玉儿可别该出事。
“姑娘当心——”春水把伞随意一扔,在后面追着。
沈灼华沿着石子路一路小跑,踏上台阶时还险些踩到半化的轻薄积雪滑倒,吓得春水又叫唤了一声。
亭子里的喧嚣声因沈灼华的到来戛然而止。
亭下是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火炉里木炭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和落雪簌簌声可闻。
沈玉安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娇小,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瑟瑟发抖,见沈灼华来了,眼里立马放出欣喜的光芒。
“小姨母!”
没有丝毫犹豫,沈玉安急切地朝沈灼华跑去。
沈灼华仔细检查了番,小脸和手心都冰凉,袖口和裙边有污渍,应当是摔了一跤。
三言两语间,便问出事情的缘由。
分明就是那小世子自己去烦小玉儿,非要小玉儿手上折的梅花,小玉儿不给,两人推搡间双双摔倒。
“春水,叫人送小玉儿回去,再请人来看看。”沈灼华瞧着小玉儿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几个宫女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带着沈玉安消失在夜色中。
沈灼华还在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一个四十来岁左右的嬷嬷走了过来,面容严肃道:“这小丫头让我们世子摔了一跤,我看她唤姑娘小姨母,等我们娘娘回来,姑娘还是去请个罪吧。”
这宫宴到是会来不少臣子家的儿女,只是,这再尊贵也比不上她们承王府。
春水还没安生一会儿,听见这嬷嬷不知死活的要求,内心感慨这可真是活久见。
莫说是区区一个侧妃,就是承王在此,这沈三姑娘也不一定会给面子。
“所幸我们娘娘是个好说话的,姑娘只要诚心……”那嬷嬷还在趾高气昂地说。
沈灼华平缓的眉头随着高高在上的语气,狠狠蹙起来,清冷的眸子渐渐移到那嬷嬷身上,那嬷嬷的喉咙一时间像被人狠狠捏住,嘴巴闭上了。沈灼华淡淡道:“春水,掌嘴。”
话音甫落,春水立刻上前,后面两个小太监识趣地按住嬷嬷,春水深吸一口气,蓄力将手高高举起,掌掴之声,充斥在亭下所有人的耳中。
旁边站着的丫鬟们通通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屏息静气地站着,生怕如同那嬷嬷一般。
和着嬷嬷的痛呼声,几个身影急匆匆地走过来。
为首的女子身姿婉约动人,好似风中柳絮,清瘦秀丽。
沈灼华念着春水的手应当打疼了,才叫停。
一停手,按着嬷嬷的两个小太监也退了回来。吴嬷嬷何尝吃过这种苦头,她是侧妃母家来的,就是在承王府那可是人人敬着的,便立马扑到唐宛白脚边。
“娘娘为老奴做主啊!”吴嬷嬷脸颊高高耸起,嘴角还渗着血,“老奴不过是想替世子讨个公道,并未存心为难,可这位贵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命人掌嘴,老奴真真是冤枉啊!”
“知道是贵人你还敢出言不逊。”春水横了吴嬷嬷一眼,语气不善。
吴嬷嬷还指望着唐宛白替自己做主,谁知她的主子朝对面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