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藜甩头挥去脑子里的重重往事,爬到二楼卧室抱起加湿器下楼。
一楼卧室的门已关闭,隐约听到应承泽讲电话的声音。
她收回预敲门的手,直接将加湿器放在门口。
夜里十一点多,狂风乍起,一阵比一阵强。
李藜刚完成一幅熟人约稿,想到这栋房子里也正住着她的一位熟人,不免生出些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打开窗户,风如水涌进,没了往日刺骨的劲儿。
一看日历,竟然已到惊蛰。
早知道今天画个白虎祭一祭了。
李藜关闭窗户,洗完澡出来,关掉地暖,小心翼翼地上床躺下。
她的卧室下方就是应承泽的卧室,她怕弄出动静惹毛这位租客。
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和他发生口角或冲突,李藜如此担忧着渐渐进入了混乱的梦境。
风吹了一整夜,天放晴到一丝儿云都看不见。
二楼客厅虽说是客厅,实际上已经被李藜折腾成了健身房。
她拿起跳绳跳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现在才七点多,应承泽可能还在睡觉。
只得轻手轻脚收起跳绳,换上户外运动服,准备久违地去路上晨跑。
李藜刚到院坝中央,应承泽推门而入。
他脖子上挂着毛巾,额前的发梢微湿。
天气好,李藜的心情不错,略兴奋地问:“你去跑步了吗?”
应承泽目不斜视地朝房子走去,没有回答李藜的问题。
李藜没料到应承泽所说的各自不能越界指的是对话都要省去,尴尬无措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她以前也这样尴尬无措过。
应承泽当初提出分手之后,一声不吭提着行李离开。
李藜一开始以为他们会像之前那样和好,直到她发现她询问应承泽是否安全到达目的地的消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而应承泽却连发多条与同事朋友在海边玩水的照片时,她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结束了。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很多俩人相处时的细节变得粗糙、清晰,乍一眼就能发现问题。
以前他们因为各自对未来的规划相反时,也激烈争吵过,但应承泽从来不会用到“分手”这个词。
李藜想也许应承泽早就想分手了,只是因为她老跟他讲和,他才拖到现在。
可是为什么拖到现在呢?
为什么拖到她顺利签下工作,拿到毕业证,俩人终于可以同居的时候呢?
李藜想不通。
她根据应承泽的朋友圈动态,确定应承泽已经回到安城,去了应承泽的家。
应承泽所在小区的门禁卡李藜还没有归还,她因此顺利站在应承泽的家门口。
她按响门铃,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很快,门打开了。
身着短衣短裤的应承泽站在门内,漠然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李藜一时半会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开场,尴尬无措地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