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不知她们要取笑我到何时。”
明月被她牵的略显不自在,想要挣脱却又担心动作明显惹眼前人不悦:“姐姐这话严重了。”
若不是那些嫔妃拿着她与方贵嫔做比较,她是断然不会开口的,她不信方贵嫔蠢笨到看不出来这些。如今特意在这里候着自己,究竟有何意图?
再次联想到梅花烙事件,明月只觉得,她有些看不透眼前人。
“姐姐只要不生妹妹的气就好,毕竟昨日……”明月没有戳穿她,反倒是顺着她的话说了起来。
方贵嫔紧紧握着明月的手,脸上挤出一抹笑:“妹妹说的哪里话,昨日之事要怪也只能怪本宫自己,是本宫没能合了陛下的心意,才惹的陛下不悦……”
“妹妹近来颇得圣宠,陛下叫你过去,都在情理之中……我从来不怪你。”
明月反握住方贵嫔的手,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抚:“不过今日淑妃娘娘说的不错,圣恩本就是今日有明日无,说不定日后嫔妾还要靠着姐姐过活呢!”
方贵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二人并排走着,时不时说些闲话家长,转转悠悠的往倚兰苑走。路过浅湾湖时,就听两道密语传入耳中。
是方贵嫔率先止住了脚步,她扭头与明月对视一眼后,立即悄声屏退了身后的婢女。随后拉着明月,悄咪躲在了石柱身后。
她探着脑袋往外看去,这一看惊的心脏险些跳出来。薄唇轻启,用口型比划了三个字——“姜淑妃。”
明月顺着石柱朝外看,果真看到了姜淑妃。而姜淑妃跟前,站着一名身着朝服的中年男人。
那人冲着姜淑妃行礼,口头上说着恭贺的话语。原是姜淑妃的父亲在南方水患中治理得当,今儿早朝时,被皇帝当朝佳赏,还升官晋爵。
如今已经是正一品大夫。
怪不得今早上姜淑妃如此得意,原是得了消息,心情大好。只是后宫干政一向是莫大的忌讳,姜淑妃竟大胆到在宫内朝见外臣,得意忘形必有重损的那一日。
就见姜淑妃将手中的钱袋塞进大臣手中,面上带着笑,语气温柔的能溢出水来,与平日所见张扬跋扈的淑妃大不相同:“真是有劳太师入宫一趟,这点子心意太师定要收好。”
“来日若还有朝堂上的情况,还劳烦太师秉承相奉。”
那大臣拿了银子,垫了垫手里银子的重量,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叩头一边谢主隆恩:“娘娘能看重微臣,是微臣的福气。只是……”
说着,那大臣两颗绿豆眼滴溜儿地环顾四周:“只是娘娘,这处确实无人?若是被人发现,勾结外臣……那可是死罪一条啊……”
姜淑妃鄙夷的扫了一眼那大臣,随后上前,又换上那副柔情模样,亲自俯身将跪在地上之人扶起:“大人放心,这处是本宫千挑细选的好地方,绝对不会无人。”
大臣松了口气,将沉甸甸的银子塞进衣袖,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语,这才匆匆离去。
见着大臣走了,姜淑妃同着身侧的婢子也准备离场。方贵嫔急忙带着明月,不动声色离开了此处。二人紧赶慢赶走出了浅湾湖好几里地,这才松了口气。
方贵嫔朝着她讪讪一笑,却识趣儿的没有提及刚才之事:“今日本想着去妹妹宫内坐坐,现下看来怕是去不成了。”
“改日我定做好妹妹爱吃的吃食,去妹妹院处寻妹妹闲话。”
明月淡然点头瞧着已然晌午道了句:“那我可就要回宫候着姐姐的吃食了!”
二人谈笑几句,后分别。
回了倚兰苑,春桃收拾好漆木四方桌,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吃食。正想招呼着主子进膳,却见主子皱巴着一张脸,看了眼膳食,竟二话没说让人扯了膳。
春桃心疼主子,偷偷留下了一碗燕窝羹,放到明月手边,还不等她开口,就听主子问到:“你觉得,方贵嫔如何?”
“方贵嫔娘娘?”春桃思索片刻道:“贵嫔娘娘心思细腻敏感,性情温良,平日待人也是极其平和的,当初我们倚兰苑还不受宠之时,贵嫔娘娘就愿意整日来此。”
“且贵嫔娘娘在后宫之中并不招摇,也不惹事生非,实属是难得的好主子。”
拇指轻轻敲叩着桌面,明月细细想来,自己所见的方贵嫔确实如春桃所说这般。敏感细腻,胆小怕事,也无甚头脑。
只是今日浅湾湖,方贵嫔似乎并不如她所想那般……
若是如此,可见此人城府极深,梅花烙事件明月就怀疑是方贵嫔所为。
凭着众人不信方贵嫔会蠢到设这么明显的局,而故意下毒,成功将矛头对准姜淑妃……只是,人的胆小懦弱是装不出来的,方贵嫔能有勇气舍身设局,可见背后定有人指示。
越想越烦闷,后宫之内的纠纷似乎才刚刚来开帷幕。眼下,最要紧的是保全自己,找到火烧药铺的凶手,以及接近宁绍行,竭尽全力为这世间可怜的女子争取一些权利……
莫不然,都要像这后宫的女子一般,为了男人斗个你死我活,实在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