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一位文人墨客问司徒馥:
“司徒家主呢?怎会允许司徒小姐如此抛头露面?”
司徒馥端着玉瓷酒杯,红了眼眶:
“家父——已病逝了。”
自此,不到短短一月,洛京便多了一位千金购夜明珠,千金求锦罗缎,千金买如意赋,夜游华清湖,挥金如粪土,大肆奢华,高调炫富的司徒小姐。
天朦朦亮时,一严肃中年男子便带着个哈欠连连还没有睡醒的少年公子站在司徒府大门口,两人皆是锦衣玉服,贵不可言。
画春伺候司徒馥洗漱时,已是日上三竿,今日还约了人出去骑马射箭,但得知伯安侯兰陵浩携其世子兰陵笙来府拜访后,便消了念头。
“侯爷驾到,草民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说罢,司徒馥屈膝行礼,她的脸上不再似从前那般不施粉黛,衣着亦不再浅素而是艳丽夺目的色调。
饶是金步摇都插了四只,走起路,行起礼,一晃一晃。
兰陵笙与司徒馥青梅竹马,又一直心悦她,见不得她如此卑微,当下便皱起眉来理论:
“父亲,你怎的和母亲一样,儿子不是说了不准再为难阿馥了吗?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到时被你们吓跑,又消失了怎么办?”
兰陵浩本想扶起司徒馥,叫她不要见外,和以前一样喊他兰陵叔叔便可,但姑娘真的一夜之间……变化太大了。
等他回过神来,兰陵笙已经扶起司徒馥了。
“笙儿,我看这半个多月的静壁,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今日若非你求着我,我才不会带你来,要还想在这待着,就给我闭嘴。”
兰陵笙撇了撇嘴,果然噤声。
“洛京这几日全是有关你的传闻,当年我把你父亲的骨灰寄给你时,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如今,你不在江南好好待着,回来做什么?”兰陵浩看着司徒馥,终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又是故友遗孤,那些重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罢了罢了。
“当年你父亲与我同窗,他学富五车,本对状元志在必得,我初到洛京,你父亲是我第一个朋友,后来万没有料到,他放弃了科举,转而南下经商……言多了,讨你嫌了,但是,你既然回来了,便安分守己些吧。”
司徒馥知道,他是来劝诫自己的,但她既然已经回来了,便不会半途而废。
“司徒家家大业大,父亲劳碌一生,不就是希望我过得好吗?我如此这般,才是过得好,想起以前清汤寡水的日子,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我张扬些又能如何?”
兰陵笙以为司徒馥生气了,便立马转头看向兰陵浩,语气不耐:
“父亲,阿馥是变了,但还是那个阿馥啊,而且她说得没错,就算她犯下什么错,我给她兜着不行吗?”
兰陵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兰陵笙,他自己就不是个省心的玩意,整日只知玩乐的纨绔……能指望什么。罢了罢了。在家已经骂的够多了,然而根本无用。
“你该惜命的,毕竟是你父亲用命换来的。”
兰陵浩说着便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继续道:
“这是你父亲临死前,托人给我的书信,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一些,望你迷途知返。”
司徒馥拿了书信看也未看,随手便递给了画春,反而感谢兰陵浩,让小厮抬了几个大箱子进来,一一打开,里面全是金银珠宝,价值不菲。
兰陵浩觉得受辱,气得拖着不情愿的兰陵笙离开了司徒府。
“有钱都不要?画春他是不是生气我没有好好珍视父亲的遗物?也罢,全拿去捐了吧……给外面的乞丐一些,其余全部捐给福华寺。就说本小姐得了父亲的遗物,高兴,为父亲积攒功德。”
也恰好有了去福华寺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