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一瞬,别开眼睛说:“阿琏今日有些不舒服,我便让她提前走了。”
“雪卿过来。”
荀清臣在她身边坐下。楚晏便抬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你撒谎的样子真的很不熟练,还得和阿琏学呢。”
荀清臣的脸便更红了,低着脑袋不说话。
“说吧,她又去哪儿疯玩了?”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这话楚晏是相信的,往他手里塞了个暖炉,便让人去将照顾阿琏的所有侍者都喊了过来。
“阿琏跑哪去了?”
为首的侍女支支吾吾地回:“女公子今日有些不舒服,已经歇下了。”
“抬头。”楚晏平平静静地望着她。
即便没有要动怒的迹象,燕王身上的威严依然压得众人战战兢兢,不敢再隐瞒。
“王上恕罪……女公子与刘御史家的两位小郎君约好,到西街去看杂耍了。”
“西街啊……”楚晏想了一会儿,转头对荀清臣说:“今日元宵,西街确实很热闹。吃完晚膳,我们也去看看。”
荀清臣自然点头说好。
“起来吧。”楚晏将跪了满地的下人叫起,又唤来一名亲卫,吩咐道:“待会儿阿琏回来,直接将她领过来。”
亲兵应是。其他人也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深深地低着脑袋,避至一旁。
楚晏这才拿起荀清臣的书稿,像往常一样,旁若无人地讨论了起来。她到过很多地方,亲眼见过了许许多多的山河湖海、平原大川,与荀清臣是能讨论到一块儿去的。
但荀清臣这会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像做贼一样,一会儿看书稿,一会儿侧眸来偷看她的脸色。
楚晏一抬头,便将他逮了个正着,莞尔叹息:“你啊……”
男人薄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楚晏将手指抵在他唇上,像是未卜先知一样,说:“你只能是我的……不许你给任何其他的什么人求情,谁也不行。不然我要生气的。”
荀清臣哽了哽,突然凑过来,亲了亲她的唇。他很害羞,恪守礼节几乎到了循规矩步的程度,平常哪会在人前对她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这会儿为的是什么,便很好理解了。
楚晏抬起手,再次捏了捏他红得发热的耳垂,意味深长地说:“好了,不会罚她的,小孩子贪玩,也不是不能体谅。雪卿放心。”
荀清臣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