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被那香膏冰地一激灵,忙撤回了手。
“陛下怎可为我做这样的事。”
“你受伤是因我之故,你又是我的姐姐,”陛下又抓过她的手,“既然是照顾姐姐,又有什么不可以。”
林熙脑门一紧,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
“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这要是让殿下知道九五至尊给她抹药膏,等着她的大概又是一顿手板。
成衍也不勉强,将香膏推了过去。
“这是太医院的院正精心研制的去疤痕的膏剂,你用用看,若有效果就再命他制来。”
站在亭边的玄明,不动神色地将这一场尽收眼底。
这对林氏兄妹的感情比他想象中地要好,不知道殿下作何想法。
“我听说前一阵子,前朝有很多人上书参姐姐,如今风水又转了转,多了许多为林氏余党求情的奏折。”
“但是皇兄一概留中不发,还让沈大人主理林氏余党的案子。”
“这沈大人铁面无私、公忠体国,将其中纷繁复杂的案情、罪犯一一分辨,罪轻的宽宥,罪重的重罚,处理地条缕清晰,全无可指摘之处。”
“沈大人?是哪位沈大人。”林熙问道。
成衍道:“就是本届春闱的状元,江淮璟,皇兄称赞他是难得的人才呢。”
玄明道:“这是陛下与殿下的仁慈,愿意宽宥林氏一党。”
成衍面色沉郁,轻轻地摇摇头。
他并不赞同这种说法,皇兄对林党的憎恨是入骨的,不会轻易开恩。
想来这其中必然有诈。
林熙并不知道前朝的参奏,此刻听到陛下如此说,似乎琢磨出几分殿下拿她当靶子的意味。
但她并不在意这些,也不愿意去深究。
只是对这位状元郎十分有兴趣,必得找个机会见上一见。
远远瞧上一眼也成。
三人休息半晌,又回到课堂之上,在玄明开讲之前,林熙拿着自己抄写的《道德经》给玄明品鉴。
大师一张一张地看过去,面色沉静,最后委婉道:“可以再练练。”
这《道德经》是打算誊写在纱袍上的,她再用金银线去勾勒,时间原本就很紧。
林熙道,“我的字真就不好看吗?”
一旁的成衍是见过林熙写在雪人上的字的,说不好看都是抬举。
他上前拿过她手里的经文,看了看,又看了眼玄明大师,两人眼神交汇,是一片了然之意。
成衍语气同样委婉,道:“确实要再练练。”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字,在他们眼里,这字就这么难看?
她自己觉得其实还不错的。
“来不及练了。”林熙叹了口气,将她在殿下跟前许下衣袍之事说给两位。
成衍给她想办法,道:“我见过江大人的一笔好字,笔锋刚劲有力,字间饱含清正风骨,不如请他写上一篇,再拓到衣料上,或可成事。”
林熙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
她那一笔字,殿下之前也嘲讽过,若是绣在衣袍上,大概很难得他欢心。
“你不能见外臣,”陛下道,“我请师父去跟他要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