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重复那句话。
他已经能触及严渡的心脏了,只要稍稍用力,就能送他离开。
严渡的声音堵在喉管,不甘心地彻底松开了尘宿剑,整个人也栽倒在燕羽衣怀中。
他的下巴抵在燕羽衣肩膀,燕羽衣单手扶住严渡的脊背说:“兄长,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声音带着早就做好准备杀死至亲的准备,冷静至极,甚至有种凛冽的残酷。
但燕羽衣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做到完全不在乎。
他眼睫颤动,不知从何而来的眼泪早已布满整个面颊。
两个人面对面地跪坐,随着严渡气息从剧烈转为微弱,四下已经没有任何人再动,寂静地令人感到恐惧。
男人细弱蚊蝇的声音终于响起。
仅在燕羽衣耳畔。
“母亲曾说过,我天生就是要保护你的。”
“可惜……小羽,我没有做到。”
“……但,我也做到了。”
燕羽衣闭眼,即便在他临终,他也要反驳他:“不。你没有。”
“此蛊……”
严渡轻声:“解法唯有一种。”
“便是我死。”
“小羽。”他已经没有力气忏悔,也不想忏悔,哭也好像道不尽委屈。
“我的一生很短暂,最好的时光在将军府,最坏的也是。恨父亲,恨整个燕氏,也偶尔恨恨你。”
“可你也是我的亲人,是我这个世上最值得保护的人。”
“……做哥哥的,怎么能真的害你呢。”
大片大片的血堵住严渡的喉管,呛得他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将手用力挪至燕羽衣的手背,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安抚般拍着他。
燕羽衣也终于意识到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蛊虫只对严渡有效,那么倘若自己不耗费心血,便可带着蛊虫与他一道生活安然无恙。但若他与他对立,那么……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