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简也是满脸关切,“那些贼人没有伤到郎君吧?”
“我?又不傻,那些弓箭手一出来,我?就躲了。说实在的,他手下?的那些人,本事倒是不多。一顿乱射,也不瞄准的。”郑玄朗笑?笑?,他在他们两人面前坐下?来,又让人摆上两笥的麦饼。
“之前在路上看见使君和女郎神色匆忙,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过膳食。饮食粗薄,还请不要嫌弃。”
郑玄朗说着让两边的奴婢把竹笥给打?开。内里的麦饼看样?子才做好不久,热气?蒸腾带着麦香和内里肉馅的油脂香气?,随着冒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其实早膳早就用过了,但是这一路的逃跑还有担惊受怕,把早几个时辰前吃得东西全都给消耗干净了。
这笥麦饼来的正是时?候。
郑玄朗又叫人端上粟米粥,“麦饼干涩,用粥汤送一送正好。”
郑玄朗除却样?貌之外,几乎和郑玄符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他言行举止里,并不见半点倨傲,反而显得有些平易近人。办事也很周到。
麦饼撕开,内里的肉馅中?的油脂流淌而出。她听到郑玄朗开口,“接下?来,使君和女郎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这一路光顾着被拉住逃命去了,她没来得及问杨之简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但是即使不问,她依然能从一切里能整理出些许线索。
杨之简的靠山是刺史,刺史年轻有为,没有完全挣脱大族的掣肘,也没有实现自己的抱负,远远没到良弓藏的时?候。
那就只能是刺史出事了,然后何宥那些人趁此机会要赶尽杀绝。
她往杨之简那儿看了一眼,见着杨之简放下?手里的木箸,面庞上恰到好处的羞愧。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郎君出手相助,我?们兄妹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他苦笑?着摇摇头,“连活命都是奢望,就更别说其他了。”
郑玄朗也是叹了口气?,晏南镜垂目小会,又抬眼起来,“不止我?们可否跟着郎君一同前往邺城?”
“听闻邺城繁荣,我?们兄妹不知?道?能不能在那儿寻得一席之地。”
郑玄朗的面庞上有些错愕,他看她的眼神也颇为意味深长。他没有立即回应,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此刻的郑玄朗看着依然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子,可是那探究的目光让人很不自在。
晏南镜依然还是开口时?候的满面疑惑,言语里看上去似乎是有些不安,“是我?问错话了吗?”
郑玄朗摇头,“其实我?正想说,邺城也是一个好去处。就是不知?使君意下?如何?”
杨之简叹气?,“就我?现如今这样?,也不知?道?去了邺城之后会如何。”
他似乎心灰意懒,“容我?再想想吧。”
顺水而行的船只速度极其快,那些追兵根本就追不上。半日的功夫下?来,众人的心全都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