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镜喝药从来不要饴糖,她不是孩子?,没有那个习惯。而且喝完药再含着饴糖,多少有些影响药效。
“听说那边已经醒了?”
杨之简接过空碗,见她被呛到?低声咳嗽,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点点头,话语里颇有些意外,“原本以为服药之后,至少也要两天,谁知道发汗之后,人就醒了。”
杨之简听后点点头,他搀扶住她的手?臂,“他这一病,离开的日?子?说不定要推迟了。”
“齐奂之死,我?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人不是直接死在我?手?上,但也和我?脱不了干系。我?无心与他交恶,但时日?拖长了,总觉得夜长梦多。”
只有他一人,杨之简也没有这么?多的思?虑。人有软肋,不免就要处处考虑。
“现如今齐奂那边如何了?”晏南镜问。
“府君派出的使者已经扶着齐奂的棺椁北上了,等到?邺城,还有半个月的路程。”
她点点头,“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杨之简闻言看过去,她双手?拢袖,“我?听说邺城齐侯不止他一个儿子??”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也无关紧要。
“他这个年岁,跟在父亲叔父身边征战,名分却一直都没有定下。虽然说长幼有别。可是被后来者居上,谁又有那个心胸能欣然接受?尤其这次齐军大败,主将丧命。他如果再不赶回邺城,恐怕到?齐侯的眼?里,他也要和死人一个模样?了。”
“知善怎么?知道的?”
杨之简惊讶问。
晏南镜笑了一声,“我?是不知道邺城里是什?么?情形。但是自古以来,王侯家里都大差不差。即使知道的不多,也能推测出大致的状况。”
“何况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晏南镜摇摇头,“两军对?阵,沙场上刀戟无眼?,本来就是生死难料。何况他正在病中,想要顺利回去还得靠阿兄。”
“所?以他就算真的知道了,他只会?当做不知此事,等到?回去了再说。”
这话换来杨之简一笑,“知善倒是了解他。”
晏南镜却摇头,“只是照着人之常情会?如此罢了。”
齐昀这个人,看上去光风霁月,行事间?也是君子?做派。但是真正靠近了,只觉得这人并不是他表面呈现的那样?。
不过这也不管她事,原本就是萍水相逢,现如今只求彼此相安无事就好。
齐昀的病情并没有在退热之后顺利痊愈,退热两日?之后,又重新高热发出来。杨之简赶过去,诊脉之后,拆开了包裹伤口的布条,伤口愈合不佳,甚至开始流脓。
这是沙场上常见的事,刀戟伤不仅没有愈合,反而伤势扩大,危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