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无眠长那么大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医院不能把她送回老家吗?还有那个租客呢?这应该是租客负责的事情呀。”
“租客也没办法,说她老家的亲戚朋友全搬走了换了号码,根本联系不上。租客现在还不接我电话。唉,劝房子里那人去医院吧——人家身上没钱,去不了。”张贤说:“你说,这万一她在房子里出了点什么事,这不成凶宅了?以后谁还敢住啊!”
闻无眠也担心这个,点点头,说:“行,你等我,我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过来。”
“好咧好咧,你快点。咱俩争取今天先给人劝出去。”张贤急匆匆挂了电话。
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打包的,闻无眠拿好随身背的小包,还有两杯喝了一半的奶茶,走到门口前台:“您好,18号桌买单。”
“好的,请稍等。”前台的人看了眼电脑:“哦——18号桌,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已经买过了。”
“啊?是吗?”闻无眠根本不知道伏城是什么时候买的单。一转头,正好对上从洗手间出来的伏城。
“吃好了吗?”他看见闻无眠,笑着歪歪头:“吃好就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不了,你先回去,我一会把饭钱转给你。”闻无眠走下门口的台阶,“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伏城赶紧小跑两步跟上,帮她按下去一楼的直达电梯:“什么事啊?看起来那么着急。”
“我有个租客,出了点麻烦。”刚好电梯刚从四楼下去,要等好一会,闻无眠就把张贤的话大差不差给伏城复述一遍。不过中途没有夹带任何私人感情,单纯就事论事。
伏城还没听完就受不了了:“你那租客也太没责任心了,有本事把朋友带来,没本事送走?丢别人房子里算什么?”
从人道主义来说,不应该看着一条生命白白流逝。但如果自身没有帮助别人的能力,反而影响到了其他人,这种行为只能概括为慷他人之慨。
闻无眠抿了下唇,心里也有些火。降火的方式是从口袋里拿出一颗酒心巧克力,扔进嘴里,用力咬开。
电梯到一楼时,伏城忽然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闻无眠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谢谢你的心意。”
他是她的“债主”,又不是男朋友,这种一个头两个大的事怎么会愿意主动参合进来?到时候平白无故添许多麻烦。她只当他是客气一下。
“如果你的房子是租给二房东的话——”伏城跟她并排而行,“你小心他到时候撂挑子不干,把所有事情全扔给你。毕竟你才是房主。”
“……”
“而且,我看你跟那个租客也不熟,能联系上租客的只有二房东吧?二房东要是失联,租客再跑了,剩你和那个病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到时候怎么办?”
据他所知,很多二房东就是一群边欺负租客边把原房东当傻子的老油条。闻无眠脑子转得快,涉及到合同条款跟法律的不会吃亏,但要线下有点突发事件,老油条铁了心不讲道理,还是挺伤脑筋的。
秀才对流氓是没用的。能治流氓的只有流氓。
闻无眠稍加思索,认为伏城说得很有道理。至于他想一起去的提议,她仍觉得对方只是客气,所以继续回绝:“谢谢你的建议,我到了那边会注意。”
“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下午也没事。”伏城拿出手机:“你出租的房子在哪个小区?我叫车过去,节约时间。”
……